地问到,实际上,这位怀言者忠于自己的父,反而对宗教。又或者说是神皇,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一分钝感,他也因此常被牧师兄弟训诫。
昔兰尼张了张嘴,她感觉语言在舌尖翻滚,真言刺伤她,为她带来未来未知的苦难。
安格尔泰睁大了眼,他依旧半跪在地上,但昔兰尼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了,就在怀言者的面前,她灰白的眼中流出泪水。
“我看见了真相……祂仍……他仍允许你们信仰。”
她说,她想起祂眼里的悲伤。
没头没脑的话,但安格尔泰却莫名感觉自己内心的某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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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执子的手一顿,他对面的马卡多担忧地看着他,而另一旁的哈迪斯也探过来目光。
“怎么了,尼欧斯?”
哈迪斯大咧咧地说,丝毫不顾马卡多的目光。
帝皇平静地在棋盘上走出自己的下一步,
“装神弄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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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难过吗?”
盲女步履薄冰地行在怀言者舰船的长廊之上,她感觉她的周身有很多人,很多目光在看着她,他们似乎想要上前搀扶她,但她坚决自己行走。
她触到一个天使的肩甲,冰冷而圆润,他们似乎等待着她开口,于是她开口问他们。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人们不愿说话。
昔兰尼犹豫了片刻,然后她再次开口,对着黑暗演讲,她突兀地想起曾经面对的那片黑暗,那闪烁着莹绿色的泪滴。
“其实我……先前并不怎么对广场上的布告感兴趣。”
她说,声音在颤抖,
“我不是最狂热的那批信徒,”
昔兰尼自嘲地笑笑,
“或许你不接受这个答案,毕竟真相总是人们不愿接受的对立面。”
“在我最开始得知消息的时候,我只是愤怒,愤怒为什么祂要那么做,即使我知道我不怎么虔诚——但我的确将我的信任和忠诚交于了祂,而且这城里那么多虔诚的信徒,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昔兰尼轻轻摇了摇头,
“我想起很不好的,亵渎的念头,我也极其希望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我的念头过于强烈了,祂……”
昔兰尼咽了口唾沫,
“祂在梦中给了我指示,而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七日了。”
安格尔泰沉默地跟在昔兰尼的身后,他的战斗兄弟们在长廊的边缘站着,或者跪着,他们都看向昔兰尼——
昔兰尼知道自己周身出现了一圈淡淡的金光吗?
如果这位盲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这些让人们敬畏的金光,而她仍有勇气说出那些话语的话……
那只有信仰能回答这是为什么了。
“我在梦中看见了真相,”
昔兰尼说,
“祂不是……不是布告中的那样,这很难形容,祂就是祂……当我看见祂的时候,祂疲惫又悲伤。”
“在看到祂的那一刻,我便理解了一切,祂是神,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客观的真理,但……有什么事物错误了,需要更改。”
昔兰尼沉默了,她仍在黑暗中独自摸索。
“那场火雨,”
她突兀地说,
“让错误在付之一炬的火雨中焚烧殆尽,而真正的信徒则会在残缺的灰烬上重塑。”
安格尔泰顿了顿,昔兰尼……自己走到了原体冥想室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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