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最强者具有价值,只有父亲具有价值。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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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图拉博正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嘲笑着自己的灵魂,他清楚地看见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自己是如何变成今日的模样的。

    他给那个孩子微不足道的奖励,看着他为那点残渣暗自高兴半天。

    如果他高兴,他便随便把孩子叫过来说说话,然后在兴致下去后直接打发孩子离开,如果他不高兴,他便几日,甚至是几月不再搭理孩子,佩图拉博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舰队的基建当中,故意无视他。

    小佩图拉博需要内外皆钢,他的内在同样需要淬炼。

    佩图拉博是这么对他自己内心说的,但他清楚地知道并不是这样,扭曲的满足感在内心生长,他想起帝皇,帝皇原来也是这般思虑,对待他的吗?

    他肆意将他的子嗣抛弃在偏僻之地,为他布置难以完成的任务,强迫他放弃他喜欢做的事情,再在子嗣满心等待他的注目时赏赐一点点残羹——这便足够应付他了。

    佩图拉博大笑起来。

    他感到可笑,他感到荒谬,但他却又确确实实地沉浸在这权力与支配的海洋中了,他满意地感受着小佩图拉博揣摩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讨好他,试图获得他的注意力,而作为他如此卖力摇尾巴的奖赏,佩图拉博便看他一眼。

    真奇怪,佩图拉博想到,他为何从来没有在其他人的身上获取过支配欲的快感?即使在他足以操控一整支舰队后,他也只是会发出终于没有废物和获得世界的感慨。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支配欲是这么地茂密而生机勃勃,他放肆地用对自己的暴行浇灌着这朵贪婪的花朵——

    他多么鄙夷着这个只会靠着别人的奖赏和语言活着的小家伙啊!

    哈……哈哈哈哈!哈!

    每一次,每一次他对着曾经的他自己说话,嘉奖他,惩罚他,冷落他,佩图拉博的灵魂仿佛撕成了两半,一半的他发出餍足的叹息声,另一半的他则在颤抖,在怒吼,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对他?!他冲着那个身影大喊,他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吗?支配他的子嗣,以此为乐,以满足自己的权欲?

    他疯狂地模仿着帝皇的暴行,佩图拉博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当他意识到他在重走帝皇曾经的道路时,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行了太久!他下意识地用他的关注力奖惩他自己,哈,他原来也是这世间残酷之人!

    嘘……不。

    佩图拉博对自己说,他不是,他远没有帝皇残酷,他至少不会用血脉,不会用肉身强迫他们对他的忠诚。

    佩图拉博低低地自嘲着笑着,如果他敲除了自己忠诚的基因,他还会在他面前俯首称臣吗?还会拼命挖出心血希望他多看他一眼,多夸他一眼吗?还会在暗自嫉妒他对于其他兄弟的嘉奖吗?

    帝皇啊,你远远配不上这些!

    他不配!

    佩图拉博愤怒地想到,做出这般暴行之人为何还能堂而皇之享受着他子嗣的进贡,享受着他子嗣对他一举一动的担惊受怕……除非他本性如此,他是贪婪的,是残暴的。

    佩图拉博已经决定了,帝皇啊,如果你真是高贵之人,那你就不必用基因与肉身限制着他们!

    他听着房间外传来的脚步声,佩图拉博又感到嘲讽,是的,帝皇是贪婪的,残暴的,否则他的子嗣又怎么能有着如此残暴而荒谬的本性呢?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

    【进来。】

    佩图拉博慵懒而沙哑地说,

    门被小心地推开,他好笑地看见小佩图拉博尽可能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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