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削弱,腐败天那些精心培养的草木早已被莫塔里安毫不犹豫地杀死,站在这些枯死的植被间,尼欧斯难得感到了头晕目眩之感。
他熟悉这种感觉,这是……
死亡的感觉。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人类之主满意地勾起嘴角,站在苍茫大地之上,摊开双臂。
‘来吧。’
尼欧斯说,
‘让我看看你究竟走到了哪一步?你是否是合格的,还是该被淘汰的?我想你的那位朋友一定不希望你被淘汰——不然这之后我想他大抵无心为我办公了。’
【渣滓。】
渺茫雾气间传来低语,却又掺杂着些许歌吟,远古时期的巫蛊举起手间法器,站在逝者身前祈求死后安眠。
【威胁我……你同一只异形并无任何区别……一样混账,一样奸诈,一样毫无仁慈之心。】
尼欧斯不赞同地偏过头,他感到他进一步虚弱了,作为回应,他亮起他的光芒。
‘我需要澄清一点,我的孩子,我远比你所见过的所有存在都更奸诈,更残酷,更……混账。’
嗯,这个词汇还是当时马卡多骂他时喊的。
吱吱鼠鸣,嗡鸣的蝇虫带来疾疫与死亡,赤条条的尸体堆叠着尸体,黑衣上干涸着尸液与呕吐物的修士吃力地推着堆满尸首的小车行在道路之间。
尸首徒劳地睁大双目,凝望着那因焚烧尸首而终日不见日的白芒天穹。
【无耻到令人发指……】
‘我的荣幸,孩子。’
尼欧斯骄傲地拔高音量,他意识到自己的血压升高了,他的反应在减慢,他已然踏上了死亡的第一个台阶。
莫塔里安的力量越过了他的金焰?
有意思。
人类之主再度发力,但莫塔里安的决心与愤怒也已然抵达了全新的警戒,看来他刚才对莫塔里安的鼓励起效了。
哭泣。
亲友的哭声围绕在逝者身旁,生与死的界限从来都是如此泾渭分明,生者是嘈杂的,死者是寂静的,永不会开口。
但更多的是那些无人为之垂泪的尸首,病死的,战死的,老死的,高空坠落而亡,精疲力竭而死,老者于蜡尽时分咽气,新生儿被脐带绞杀于腹中。
如此多的死亡,恒河沙数,远比这银河间的星星们还要多的死亡,人间是如此拥挤,就连死亡也拥挤到灵魂们摩肩接踵。
除永生者外,每一个人类都会死亡,死亡是最常见的,却也是最稀缺的,每个人只能死一次,却又因为人类的众多而变得廉价,但即便廉价渺小,一粒沙搭上又一粒沙,它们将堆积成为比行星还要庞大的星体。
而死神永存。
骷髅,人死后最不容易分解的部位组成死亡的刻板印象,白骨轻柔地搭在生命之上,依托于生命,凌驾于生命,祂即生命的终结。
尼欧斯看不见光了。
他的瞳仁已然扩大,体内的细胞大多缓慢减速,呼吸与心跳不再是所必须的,大脑变得活跃起来,他似乎“看见”了光怪陆离之景,但他的眼中并没有光。
恍惚间,尼欧斯仿佛又感到了那股风,儿时河边的风是那样潮湿温暖,可惜他不能再回到一无所知的那端岁月了。
镰刀之下,王座乍现——如同篡夺灵族死神权柄那刻般,但这次是完全由莫塔里安自身来完成的。
在某个短暂的片刻,尼欧斯暂停了全部的思考,这让他感到很舒服,不用思考是一件幸事。
但下一刻——
某个站立着死去的老东西突然诈尸般地抽搐起来,他喉中咳出痰液,然后是那句大声的,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