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

    *洁白的灯光洒在我的睫毛之上,让它们仿佛像是落满了雪那般。

    我可以在现在笑着告诉你那些存在都应臣服于人族。

    但彼时的我无法做到这一点。

    我那时还足够小,足够稚嫩,足够青涩,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分不清过去与未来,分不清生与死,分不清对与错。

    我那时只是一个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孩子。

    尽管我成功为他复仇了,我轻松地让我的仇敌停止了心跳与脉搏,但我却再不敢抬头看星空——那上面的太多存在足以粉碎我彼时的精神。

    我想这并不是很难理解,当我的某些同族尚在泥土间挣扎时,尚同野兽般在草原上奔跑时,我却被迫目睹了真正的文明。

    *沉默,随后是一声轻笑。

    *尼欧斯自嘲地摇了摇头,嘴角抿笑。

    *没有人能够理解人类之主当时的心情,除他之外,人族内大抵无人能够做到在目睹那些后还保有着坚定的自我认同。

    *手持刀剑的兵吏第一次面对枪铳;战壕中的士兵第一次面对“水箱”;冲刺之中,一挺重机枪的枪口望向你。

    *此类绝望大抵是相通的。

    因此人类需要一位君王。

    一位君王,将人族拉出愚昧与落后的泥沼,告诉他们何为文明,教授他们何为科技,用一个模糊的形象在他们本与野兽同源的心间种下道德,让一柄锋利的宝剑在他们那脆弱而多变的社会间立下律法;

    人族需要一位领导,一只领头羊,一个殉道者,一位父亲,一名君主,将他们引出泰拉,将他们引向苍穹。

    因此我一直在尝试。

    在古罗马的漫天风尘间,在加利利海畔的地底;在手持肉脯,前来求学的平民学生间,在洁白大理石石柱的阶梯旁;在嘈杂肮脏的酒吧内;在充斥着暴力与混乱的街头;在湿热的雨林间;

    我出现在历史的角落,一次次试着更改人类这一种族的历史轨迹。

    有时,我会因为失败而感到颓废,我会消失,远离人群的视线——但大多数时间里,我一直在行动,一直在学习,一直在实践。

    但令我无比欣喜的是,人类是渺小的,但人类却又是伟大的,愚者与智者同时出现,明星升起,照亮黑夜,在曲折间,在蜿蜒间,人类从未停下进步的脚步。

    这足以令我欣喜若狂——我想我从未辜负人类,而人类亦无辜负我。

    因此我得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在人类欣欣向荣的那端岁月内,我自我的种族内学到了太多,我有时放任自己浪荡于狂欢间,又或者是埋首于危楼典籍间,但不论如何,不论何地,在我的心间,我时常会瞥见那几双目光。

    我始终担忧着祂们,我试着防备祂们——但祂们的体量远比我想象地要宏伟太多。

    而人族也在此刻出现了某种令我不安的迹象,昌盛带来傲慢,傲慢带来狂妄,狂妄带来危险。

    回归我先前的话,人类太脆弱了。

    因此人类选择了让他们的造物代替他们负重前行,这最初是极好的,却越发令我感到悲恸。

    我曾见过太多悲剧源于更替,强者推翻弱者,强大的棋子吃掉弱小的棋子,若一个主宰者比他的奴役者弱小,那么悲剧的种子便悄然种下。

    我试着改变,但太迟了。

    这是整个人族的罪孽与懒惰——无法因某个具体的人动摇,这是刻在人类残缺基因里的原罪,我亦无法逃避。

    祂们亦在此刻望向了人类,举起收割的镰刀,我眼看着我那繁盛至极的种群一夜坍塌,徒留一地残骸。

    彼时,我曾思忖过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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