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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郊陵园这边的墓地都是乱糟糟的,像是被掘开之后重新掩上,翻起了不少的新土。
穿着一身棕色长衫的中年男人站在墓碑前,拿火柴点燃了手中的竹香,墨镜倒影着火光,圆顶的礼帽遮住了大半的脸庞。
沉默了良久,男人吹灭了竹香上燃起的火焰,青烟缓缓上升,迎着那朦胧的月色徐徐升起。
“大半夜来祭祖,是不怕撞鬼啊……”徐福迈着大步,悠哉游哉地走进墓园。
目光落在眼前的长衫中年男人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对方。
“心正,不畏鬼神。”
“呵呵,这话从全性嘴里说出来还真有些怪怪的,您这心正不正是你自己个儿说的算的吗?”
徐福嗤笑一声,拿出手机打开了那份文件资料,“祁玉龙,津门生人,今五十四岁,前洪广武馆教头,三十年前弑师叛逃,遂加入全性,至今犯案六起,牵连人命四十七条……”
“我说您这还正呢?真不怕走夜路被天收了去啊?”徐福似笑非笑,重新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那些往事何需再提,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祁玉龙向着墓碑拜了拜,将竹香端端正正插在了墓碑前的土地上。
心中默念祷词,顾念家老,保佑家宅万事平安。
“全性没有人来接应你了,这儿就只有你一个人,这是因为已经挑好了墓地所以看开了吗?”徐福饶有兴致得等待着对方,猜测这家伙会如何回应。
对方倒是不像是故弄玄虚,只是到底这份底气来自于哪里呢,这一点还真弄不明白。
自己选择直接撕破脸皮就是为了让所有的威胁都直接暴露出来,虽然行险了一些,可这样一并处理了反而更加的轻松和稳妥。
对方那没来由的自信,在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那剩下的答案就是真相,即使这个答案自己并不想看到。
忽视掉全性直接将其舍弃的可能之外,那么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对方的接应就藏在自己的队伍里,津门之内已经藏不下其他人了……
“人说五十知天命,人上岁数就是好多想,我飘零半生确实做了不少的糊涂事……”
祁玉龙转身正对徐福,左手背到了身后,而另一只手则是捋了捋山羊胡须,唇角含笑,“但是就算是重走一遭,估计还是这么着。”
也是此时才看清了祁玉龙的正脸,端端正正反倒有几分文气,若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这一见还以为是一位教书先生而非武夫出身。
“看来就算你今天死在这也不算是枉死,确实是命数如此,终究是该有这么一劫……”
徐福依旧是那副慵懒的表情,缓缓张口吐出一口浊气,“今日你这劫,就应在我身上了。”
“小家伙好大的口气啊,你家长是谁?”祁玉龙不由的嗤笑一声,对于眼前的这家伙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看到对方腰间的黑布袋就知道,是个跳傩的而已,自己不是没有和倡优交过手,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就是装神弄鬼。
巫傩以古法弄神跳鬼,而倡优以新法凝聚信念演神,虽然并非同路但是终究是同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异人流派之间也有鄙视链,而这些以异人之身却以法娱人的戏子自己自然是看不上的,就算是有些门道也不过是下九流而已。
古法巫傩向来传的少,实际交手的眼前这家伙确是第一个,何况以前也从未有什么名声赫赫的巫傩出身,可知此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出路,完全是不值一提的货色。
祁玉龙从腰间抽出两把八斩刀,缓缓摆出了架势,“想是靠这么些花把式就想拿下我,恐怕是不太够吧,不如让你们埋伏在周围的弟兄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