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公喜欢他!”黑臀拍掌叫起来。

    涉间、赵广、白荣、张贺等将也都若有所思,郦食其这个故事里的郑伯,确实有可取之处。

    赵佗坐在主位上,不由点头。

    郑庄公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老阴逼,果然厉害。

    反掌之间,便能灭一国,败三军。

    他看向郦食其,问道:“郦先生今日在帐中议事时,说这郑伯灭戴之事,恐怕有所指教?”

    郦食其摇头道:“指教不敢,但鄙人之所以说这些古事,主要也是为了此番战事。”

    “军候受命东取魏地,这菑县便是第一关。”

    “自郑伯用诡计灭戴之后,戴国遗民记恨此事,满城之民尽数改氏为戴,怨气颇深。”

    “到了后来,魏国取得此城,城中民众亦是戴氏居多,相互联结,势力很大。为了安抚这些人,魏国便命戴公的后裔为菑县令,世世承袭,辅佐魏王。所以此城虽然名为郡县,实则是戴氏的封地。”

    “当今菑县令戴武,便是世代承袭而来。他手中有兵卒千余,看似不多。但因为城中之人大多是戴氏的缘故,关系甚密,戴武只要振臂一挥,至少能召集男子两三千,再加城高墙固。纵使军候兵精人众,但若是强攻,恐怕会遭遇昔日宋、卫、蔡三国所遇的问题,一时之间,难以攻取啊。”

    赵佗眼睛微眯。

    菑县的情况和外黄不同,他之前可以用喇叭战术恐吓张耳征召的那些青壮,是因为那些外黄人本身没有战心,和张耳关系也不紧密。

    但菑县城中,大多为戴氏之人,只要其首领戴武反抗,那些人绝难被策动,定然全力防守,再加上有城墙加持。赵佗就算强攻下来,也会有不少损失。

    想到这里,赵佗对郦食其拱手道:“先生想来自有妙计,还请赐教。”

    郦食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上前拱手道:“秦军伐魏,菑县不降,非为魏国,只为戴氏也。”

    “当今的菑县令戴武绝无为魏国赴死之意,我观他拥兵自守,恐怕是想待价而沽。只要军候能许以他继续担任菑县令之职,此人必定乐于投降。如此便可兵不血刃,拿下菑县。”

    听到这话,赵佗皱眉道:“此策有用,但我却没有职权许以他菑县令之职。而且以秦国的法度,他就算投降,恐怕也当不了县令,这职务一般都是朝廷派遣。就连县尉之职也需要咸阳批复,我或许能为他申请个县丞之职,但他戴氏既然是世代菑县令,恐怕又看不上。”

    郦食其脸上带着笑,眼中却闪着寒芒。

    “所以军候可以效那郑伯名为救援,实为灭国之计。”

    “先许以戴武继续担任菑县令之职,待到他开门纳降,我秦国大军入城之后。届时我军掌武库,控城门,戴氏一族尽在军候兵刃之下。到了那时候,整个菑县还不都是军候说了算。”

    赵佗眼皮一跳,盯着帐中那右髻赤帻的中年文士。

    好一个郦食其!

    这是诱降之后,又翻脸不认人啊!

    菑县之名,似乎是秦末才因多灾而取。春秋时叫戴邑,宋国时为葵丘。

    不过《中国历史地图集》的战国地图和秦郡地图,都写得是菑县。这里就用菑县之名,与地图相配合。

    《左传·隐公九年》: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伐宋。

    《左传·隐公十年》:秋七月庚寅,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蔡人从之,伐戴。八月壬戌,郑伯围戴。癸亥,克之,取三师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