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戴氏大难临头。鄙人,就是为救戴氏一族性命而来,亦是为救君之父子而来。”

    戴瑜故作大笑:“哈哈,先生之辞,老套至极。古往今来,说客之言,莫不先夸张虚饰,一番耸人听闻之后,再以言语挑之。不过在我父子面前,先生这一招恐怕有些无用。”

    一旁的郦商脸红了,他这兄长说话,就一向喜欢夸张虚浮,张嘴就是大话吓人。如今被人当场戳破,让他这做弟弟的亦不由汗颜起来。

    郦食其却面色不变,说道:“鄙人何来夸张虚饰之语。如今城外已是秦军云集,转瞬之间,就能攻破菑县,杀戮满城。而鄙人此来,正是为化解这戴氏灭族之危,若君之父子听我言语,便可保全性命,岂不是为救君之父子的性命而来。”

    戴瑜嗤笑道:“先生莫非当我不知,那城外秦军不过五千人罢了,以我菑县城高墙厚,这区区人数绝难破城,先生此言,不过恐吓吾等。”

    郦食其亦笑起来:“戴君莫非认为秦国之军只有五千人吗?不妨看看那大梁城外的数万百战之师。”

    话音未落,郦食其又朗声道:“请君父子再往西望,又去看看那关中之地,万乘之军,秦王麾下的百万披甲之士!”

    “自秦魏交战以来,岸门之战、河西之战、安邑之战、伊阙之战、华阳之战……”

    “种种大战,魏军又胜过几场?秦军剑刃之下,已染数十万魏人之血,戴君父子莫非认为这区区菑县一隅之地,能抵得上那数十万魏国大军?能扛得下秦国虎狼之师?”

    “君之父子若是早日归降,还能保全性命财富,否则负隅顽抗,他日城破之时,恐怕就要赴那外黄张耳的下场!”

    郦食其说到最后,已是疾言厉色,慷慨激昂,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之意。

    戴武满脸恐惧,身子摇颤,差点跌下榻来。

    戴瑜亦是面色苍白,再不复之前从容。

    他咬牙道:“我们若是投降,不知城外秦军能给出何等条件?”

    见戴氏父子已经失措,郦食其淡淡一笑,也不隐瞒。

    “可为县丞。”

    ……

    送走秦国使者后,戴氏内宅,窗户上映出两人身影。

    “瑜儿,县丞就县丞吧,咱们好歹也能保有官位,比那小黄令的下场可好上不少。”

    戴武脸色发白,他还没从白日的恐吓中恢复过来。

    那名叫郦食其的说客,言语中虽有夸大其词之处,但也离事实不远了,特别是外黄令张耳这位魏国名士的下场,戴武可是清清楚楚。

    只要一想到自己脑袋被割下来悬首各处,他就忍不住害怕。

    戴瑜却面露不甘。

    县丞?

    区区一个县令的佐官。

    他戴氏可是菑县世代的统治者,真正的县中一把手。

    如今却要在脑袋上空降一个长吏,这如何忍得?

    连一个县令都舍不得拿出来,就想让他戴氏投降,未免也太过廉价了吧。

    看来还得给自己再加一些筹码。

    “父亲,你可知我为何让你答应那郦生的招降,并说明日开城投降?”

    戴瑜眼中闪着冷光。

    戴武一愣,道:“你不是说需要一夜时间,封整府库,安抚吏卒,如此方选择明日再向秦军投降吗?”

    戴瑜摇了摇头,他冷冷道:“非也。秦军轻视吾等,故此只愿付出一个县丞之职。所以我们需要一场胜利,让城外的秦国军候知道,吾戴氏之人,绝非那些一打就溃的魏人能够相比。”

    “吾欲效仿昔日郑伯夜袭三国联军之事。”

    “以明日投降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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