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虽是文士,却有不惧斧钺加身之胆,豪壮之气不输当世英杰矣。」

    丽食其微笑道:「还是赵将军了解鄙人,这些齐人休说是以斧钺恐吓,就算要将我丽食其扔进鼎中烹杀,鄙人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赵佗笑容一滞。

    他嘴角抽了抽,略过这个话题,转口道:「还请先生说说此番入齐营的感受。」

    丽食其应了一声,站起来,踱步而出声。

    「相比秦军禁令森严,各营之间有界沟分隔,不许士卒擅入他营,兵卒行动需持符节将令方能进出。我看那齐军营中却是壕沟草率,各营寨交错杂乱且守备松懈,那些外出打柴和杂务的士卒,三三两两随意进出,不仅没有整队行动,就连守门的士卒也是疏于检查。」

    「其营中士卒更是毫无规矩,我随那邹扬行进,竟还能看到有人自顾走在营中道路上,一边走且一边喧哗吵闹,直到见到吾等才慌忙行礼避让。其军纪散漫懈怠如此,可称乱军矣。」

    说到此处,丽食其脸上笑容更甚,他轻笑道:「相比士卒散乱,那位大司马田冲更是毫无沙场征战经验。」

    「大将离兵,独居城中,一旦有营啸、突袭、意外之事发生,他又如何处置平息?此事何等荒谬,我观那田冲言语行为,怕是个死读兵书的将军。」

    赵佗微微颔首。

    丽食其所见,和赵佗原本的猜想差不多。

    别看齐乃天下大国,在昔日齐湣王时更是张狂无比,号称东帝。

    但自从五国伐齐,田单复国后,齐国已是四十余年来不经战事。

    说句不好听的话,甄城内外,十万齐军,就没有一个人上过战场,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打过仗!

    就连那四十岁的大司马田冲,其出生之时齐国就已经退出列国争战的行列,只知保境东守。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指挥军队的经验。

    而且在后胜被刺之前,这田冲还只是个宅在府中整日阅览兵书的贵族公子,要不是四国之人动手刺杀,扶持田假一党上位,他田冲安能有掌兵的机会。

    这样来看,田冲能够在这好几个月统兵十万而不崩,就已经算是颇有能力。恐怕齐国比他强的将领,可能也找不出几个。

    掐指一算,齐国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最年轻的怕是都六七十岁了吧。

    赵佗点头间又想到一事,问道:「先生刚才说,齐人让技击之士恐吓先生,不知这齐国的技击之士如何?」

    齐技击,亦是当世有名的精兵。

    据赵佗所闻,这些人皆是武艺高强之辈,都是精挑细选而出。

    丽食其哈哈笑起来,说道:「厉害的,那些技击之士个个皆是八尺壮汉,身强体壮,一个人打我丽食其几十个都不是问题。只是嘛……就如昔日荀卿所言「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

    「技击之士武艺绝伦,一人能敌数人,但他们一来人少,二来不知配合战阵,放到平时自然厉害无比,但若是在那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恐怕也无甚大用。将军勿需忧之。」

    「嗯,此番丽先生入齐营,对我秦军获益极大,这一次若能破齐,先生当居大功矣。」赵佗赞了一声。

    ……

    濮阳城,夜色幽幽。

    在郡尉府中呆了数日,今日才被放回家的伤医王鹊,还未来的及好好休憩,就被数人闯入门中,将他捆绑束缚起来。

    「壮士饶命!」

    王鹊大惊失色,看到这几人手中明晃晃的匕首,连忙求饶。

    「我且问你,你去郡尉府中,是为何人治伤?」

    一人冷冷开口,用的是正宗魏地口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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