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喜想起他被否决的提议,不由惋惜的摇了摇头。

    旁侧,陈馀跟着点头道:“燕王此策确实是好。如今地中粮食尚未成熟,一把火烧了安阳存粮,安阳之民便无粮可食。”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秦军抵达时不能就地征粮,反而秦军想要稳定代地民心,还得拿自身的军粮来反哺安阳之民,如此就可让秦军粮草不继。”

    “若是赵佗吝惜粮食,不愿放粮于民,则民心必不归秦,让秦军就算北上追逐吾等,后方也难以稳定,此真乃一箭穿二鸟之策。”

    “安阳虽过,治水以北尚有几座城邑。依我之见,不如将无法守住的城邑粮秣尽数烧了,留给秦军烦恼。代王若是怕污了名声,大可先率代军先走,将烧粮之事交给匈奴人,这样一来就能不停削弱秦军……”

    听到这话,代王嘉铁青着脸道:“吾乃赵氏子孙,不能守土为国,反而要前去投靠胡人,已是丢尽先祖之脸,安能再自烧子民之粮,如此作为,吾还有何面目称为代王。燕王、陈君勿要再说此言。”

    陈馀耸耸肩,闭上了嘴。

    他乃魏人,魏与匈奴不接壤,更别提什么仇恨,故而陈馀对结盟匈奴并无反感。

    至于烧代人之粮,对他这个魏人来说更是无所谓了,只要能给秦军造成麻烦的事情,他都乐于去干。

    燕王喜则是看着代王嘉直皱眉头,眼中已有不满之意。

    这小子,还放不下道德准则,认不清形势啊。

    代王嘉不管两人目光,只愣愣的看着远处。

    那里,一个刚从安阳强征来的十多岁少年,在过桥时,似乎想到马上要背井离乡,与胡人为伍,不由哭泣着,想掉头回去。

    身侧代卒呵斥,少年激愤下动手,演变成一场厮杀。

    不一会儿,少年的尸体便被扔到桥下治水中,随着浑浊的黄水流向远处。

    “离乡土而北遁,落到依靠胡人的地步……我的代国……我的赵氏啊……怎落到如此地步?”

    “若昔日先王不废我太子之位,让我接任为赵王,岂能有今日之事发生。”

    代王嘉看到远方那一幕,想到昔日赵国强盛之时的壮景,不由悲从心中来,仰天长呼。

    “呜呼,赵国之亡,实亡于先王无眼,废长立幼!先王误国,赵迁误国啊!”

    就在代王嘉捶胸顿足,悲凄哭泣之时。

    治水上正在渡河的军队,突然混乱了,各种尖叫声此起彼伏。

    “秦军!”

    “是秦军来了!”

    恐惧的叫声在这原野中传荡。

    代王嘉立刻擦干眼泪,转头望去。

    果真见到安阳方向,有漫天烟尘滚滚,飞扬的尘埃中有黑甲骑士隐现。

    “秦军?秦军怎么来的这么快!”

    代王嘉大惊失色。

    “快毁掉木桥!”

    陈馀大叫。

    代王嘉也反应过来,立刻对身侧短兵吩咐道:“快让人去毁掉木桥,阻止秦军过河。”

    命令是正确的。

    毁掉木桥,秦军便无法渡河。

    但此刻代军士卒正推着装载粮食的辎车在缓缓过桥,见到后方烟尘滚滚,秦军车骑正在接近,那些正在桥上,或是还在南岸的代军士卒一个个惊慌失措,尽数往桥上涌来,人人都想过桥北逃,加上车堵马跳,导致场面十分混乱。

    没有人去听代王嘉毁掉木桥的命令。更别说在这人人争命过桥的时候,想要毁桥,第一个就会被过桥的人砍死了。

    这时候,治水南岸的秦军车骑已快要冲到桥边。

    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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