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不知军令有言,乱阵者诛么?”

    赵佗抬头,挺直脊梁,目光清澈。

    “小人听说,自古长胜之师,全靠节制号令。如果节制号令不严,虽然上了战场,也是乌合之众。之前训练金鼓时,屯长、百将再三强调‘击鼓而进,鸣金而退’。”

    “是以,小人认为作为士卒,只要上了战场,就只需看旗帜号令,只听金鼓之音。如果旗帜和鼓声都催促着我们前进,哪怕主将口说不许,我们也不该依从,而是跟着鼓声前进。”

    “如果擂鼓不止,休说前面只是一条壕沟,就算是有刀山火海,我们也要冲进去。如果是鸣金声响,哪怕主将让我们前冲,我们也该立即退回,就算是前面有金玉珠宝,我们也不该有丝毫留念。”

    赵佗说话掷地有声,七尺的身躯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高大。

    两位校尉惊讶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李信更是双眸闪光,朗声开口。

    “好一个只要擂鼓不止,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前冲。”

    “若是众军皆有如此之心,有何军不可破,何功不可立?”

    李信深深看了一眼赵佗,勉励道:“本将不管你是何出身,希望你能保持此心,未来必有前程。”

    “唯。”

    赵佗恭敬一礼,心中大松一口气。李信的话,似乎是在暗示他并不在意赵佗的出身,只看重能力。

    李信对桓昭道:“桓校尉,阵战之法当如此子所说,闻鼓进,鸣金退,一切依金鼓而动。若是出现一点意外情况便仓皇无定,上了战场,恐有覆军杀将之危。”

    “将军说的是,还请将军责罚。”桓昭面露苦色。

    李信又转头看了一眼沉静自若的赵佗,心中不由轻赞一声。

    “此子赏万钱,此什之人各赏千钱,百人之队赏百钱。至于其余九百人,各削减饮食三日。传告诸军,以此为戒。”

    “唯。”

    ……

    “阿佗这番出了好大的风头,依我看,休说是区区什长,就是屯长也做得。”

    庚什帐中,黑臀穿着新衣,一边饮着赐下的热酒,一边嬉笑开口。

    “就是就是,什长太厉害了,你看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些什么百将、屯长一个个都不知道该干嘛,就只有咱们庚什随着鼓声冲了出去。伱说说,这是不是说明那些百将、屯长都不如咱什长厉害。”

    “就是就是,我看什长说那番话的时候,连将军都听的一愣一愣的。那两个校尉就该把什长提拔成屯长的。”

    长短兄弟,阿牛等人亦附和赞同,他们一边数着手里的赏钱,一边大拍着赵佗的马屁。

    连小白和柱等人也加入称赞的队伍。

    此番千钱之赏,已经让他们彻底拜服在赵佗的身下。

    到是西乞孤翻了个白眼,道:“你们以为屯长好当么?那是需要爵位的,至少需要上造以上的爵位才行。”

    这一下西乞孤惹了众怒,黑臀叫道:“那又怎样,以阿佗的能耐,早晚能升爵当屯长。”

    其他人也纷纷出言,帐中一片喧闹。

    门口,赵佗一边听着诸人的争论,一边摇头。

    就如西乞孤说的,秦国是爵本位的国家,军功爵贯穿一切,哪怕他被李信将军点名表扬,表现远远超出那些屯长、百将。

    但他没有足够的爵位。

    无爵,便不能担任更高级的军吏。

    “快了。”

    赵佗的目光望向外面。

    寒冬从燕赵大地上退去,万物在复苏,远处光秃秃的树枝上已有绿条抽出,大地的泥土也被嫩绿的小草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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