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没有女人,所以没有娱乐活动的普通匈奴人大多早早进入沉睡。

    只有右大将和几个贵人,正在帐中觥筹交错,一边大喝马奶酒,一边闲聊着各种事情。

    “左谷蠡王已经向大单于臣服,并发誓永远不再背叛。”

    一个匈奴贵人拍掌道:“这样最好,大单于就是我们匈奴人的天,只有大单于在,咱们才能和月氏与秦人对抗。”

    不过也有人喝醉后,出言戏谑道:“大单于是天,但也是个老色鬼,你们可瞅见大单于看那个月氏贵女的模样了吗?我看他呀,嘴里说着收留月氏人,怕是回去之后,就要把人家当马骑嘞。”

    “哈哈哈,那个月氏女人长得很奇怪,听说有西边的血统,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长相的女人,别说大单于了,就连我看到了,也想骑一骑,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一群匈奴贵人酒醉后,开始聊起了带颜色的话题。

    甚至因为头曼单于之前大失威信的模样,让他们少了几分尊重,各种下流猥琐的话不断说起,帐中只听见一片嘿嘿笑声。

    右大将伊韩邪打了个酒嗝,觉得这场景不太好,便点了其中一个匈奴贵人的名。

    “马犁鞮,今晚该你去大河巡视。别再喝了,带着你的部下,去吧。”

    正喝的稀里糊涂的马犁鞮应了一声,想起今晚确实是该他巡河了。

    头曼单于离去前,曾命令右大将注意南方的秦人动静,不管日夜都要派人巡查河岸,以防不测。

    毕竟被秦人夜袭过一次,终归是有所防备的。

    右大将也确实让人这么做,每天日夜都会派人去沿河巡查。

    不过一连几天无事发生,再加上秦国大军已经南下,他们也就是当成表面事项,没人上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醉酒的马犁鞮一出帐门,被那秋日的夜风在身上一吹,顿时就不想去巡河了。

    他打了个哆嗦,嘀咕道:“这大晚上的,风大夜冷,河边又看不清,去巡什么河啊。而且秦人大军都走了,有啥好防备的,就算秦人没走,他们又没桥没船的,隔着河又能做个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马犁鞮喷着满口酒气,对身边的随从开口。

    “扶我回帐去,我撑不住了,得回去睡个觉才行。”

    ……

    明月之下,河水翻涌,泛起波光粼粼。

    大河南岸,一支数量庞大的秦军趁着夜色,在一处河岸平坦地,修建了一个适应船只停靠的小码头。

    码头后方,是一片漆黑的波浪,在月光下可看到那是攒动的人头。

    “上将军,我大秦的舟师来了!”

    陈平叫了一声,伸手指着大河上游的方向。

    众人望去。

    只见西边耀眼的波光中,正有一条硕大的长蛇顺流而下,待得近了,在月光下能看清这是一支规模巨大的船队,它们鼓帆而来,气势雄浑。

    “末将杨熊,见过上将军。”

    舟师停靠之后,从船上下来的秦将对着赵佗行礼相拜。

    这让赵佗怔了怔,来者居然还是一个老熟人,正是他昔日在宫中的同僚,在魏地时候的老上司杨熊。

    “杨校尉免礼。”

    赵佗微笑开口。

    杨熊抬头,拱手道:“我部舟师,听上将军调遣。”

    说着,杨熊还对赵佗挤了挤眼睛。

    赵佗哑然失笑,心里生出了亲近感。

    这位杨老兄虽然能力一般般,但却是个能听人言的角色,昔日在魏地虽是赵佗上司,却完全放权给赵佗,赵佗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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