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才故意摔了一跤,以避祸患?”

    赵佗没想到王翦问的这么直白,一时间倒不好回答。

    反倒是王翦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好否认。我确实是被你暴病的消息吓了一跳,想着摔一跤避险,哪知道这一摔下去,前几天还没什么,跟王离说话都有精神。结果越到后面状况越差,这两日都已经下不了榻了。”

    赵佗脸色一变。

    想起前世听过的一些老人摔倒后,当时表现没什么,但其实内里或是已经出血,或是骨裂,或是引起各种并发症的情况。

    他颤声道:“上将军,医者怎么说?”

    王翦嘿笑道:“能怎么说,就说年纪大了,摔伤了根本,让老夫卧榻休息,顺便喝些草药,把命吊住,看看能不能恢复。”

    说着,他又自顾叹起来:“想当年我年轻那会儿,在地上随意翻几十个筋斗一点事儿没有,哪怕骑马的时候,从马上摔下去,拍拍屁股又能爬起来,哪里想到了现在,轻轻一摔就成了这副模样。唉呀,老了啊,放到以前,就跟玩儿一样。”

    赵佗无语了。

    这老王啊,假摔变真摔。

    一跤摔下去,还真就爬不起来了。

    赵佗这次来频阳,本来是听说王翦摔倒后,来看望一下,同时也向王翦解释一下,他之所以暴病并非是因为皇帝有杀心,纯粹是方士的问题,免得王翦整日担惊受怕,吓得睡不着觉。

    结果一看王翦的情况,他反倒不好解释了。

    总不能说您老这一跤是白摔了吧。

    赵佗只能默默听着王翦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吹嘘着他年轻时候身体多棒的事情,说着说着,甚至还偏题到他当年灭赵时打李牧的战况,聊起了李牧有多么厉害,最后还不是被他以计谋拿下的光辉战绩。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翦的眼睛闪着光。

    那是他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甚至比灭燕和灭楚还让他感到自豪。

    赵佗一边听一边夸赞,在王翦咳嗽的时候递上绢布。

    这一刻,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一个战功赫赫的盖世名将,而只是一个到了暮年的老人。

    王翦说了一通,这才想起正题,对赵佗取笑道:“皇帝赐的药味道怎样?”

    “痛了两天,如厕差不多二十次。”

    赵佗苦笑一声,想到当时的感觉,隐隐觉得屁股又痛起来。

    “哈哈……咳……咳哈……”

    王翦大笑,又笑又咳,咳完之后,才对赵佗瞪着眼睛道:“拉烂了屁股都还好,至少命还在。赵佗啊,你太年轻了,这个年纪就打下这样的战功,爬到如今的高位,比我还要危险的多。”

    “皇帝的心思谁也猜不到,虽然外界都说你吃的那颗药是方士的问题,但为什么皇帝吃了半年药,都没有出事,偏偏一次就将那颗有毒的药赐给了你。莫非你真的信了那番说辞吗?”

    赵佗沉默了。

    王翦又叹了一声,说道:“三十多年前,我在秦宫为郎,曾亲眼看着威震六国的武安君被秦王削去了爵位,贬斥为士伍。我又亲自护送着携带秦王之剑的使者走出宫门,纵马行至杜邮亭。”

    “武安君自刭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亲耳听到他在屋中说了一句话。”

    “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

    听着王翦的话,赵佗闭上眼,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位盖世名将于屋中拔秦王之剑,悲愤而呼,最终自刎而亡的场景。

    “武安君死了,后来应侯也被连坐死了,将相全无啊。我亲眼看着的,威震六国的武安君白起,远交近攻的应侯范雎,全死了。”

    王翦喃喃说着,仿佛回到了当年他还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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