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土变法固然能强盛,但公耕变私田,前几年的宗室收成必定变低。而且吸引流民之后,却没有足够的田地提供,哪怕开荒也会有些捉襟见肘,而开荒前几年几乎只有支出没有进项。

    若玉皂生意能成,进项倒是不用发愁。

    但这么长时间的空白期,魏韩两家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假设能撑得过去,魏韩两家也不会给出蚕食的机会,只要露出苗头,就会立刻联合各个贵族。

    而许诺给大黎学宫的官位,又很难把控。

    各家夫子心气都不低,想要让他们入学宫任教,不许诺一个光辉前景根本不可能。

    官位给的少了,大黎学宫成不了。

    官位给的多了,王室对赵土掌控力也会下降,给出别家侵蚀的机会。

    而且……宗室那边容许的极限,又能有多高?”

    她愁眉不展。

    这难道就是嬴兄说的“一说就会,一干就废”么?

    实在太贴切了。

    “能想到这些,你已经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了!”

    赵暨叹了口气。

    “可距离雄主还差太多。”

    赵宁忍不住问道:“父王您打算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赵暨脸上闪过一丝厉色:“碾压过去!官位,给!宗室那边孤镇得住!改革之后立刻施以峻法,让别家无从渗透。孤还能活几年,足以撑到第一批开荒地产粮。到时江山交予你手,不必急着蚕食,壮大数年,直接以雷霆之势碾压!”

    赵宁:“……”

    不愧是父王。

    说的跟她猜的一模一样。

    足够霸道。

    赵暨问道:“你什么表情,觉得行不通么?”

    赵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总好过原地等死。只是最大的问题,便是王位更迭之后,有些人未必会给我壮大的时间。即便壮大,也很难以雷霆之势碾压。

    这一切,靠狠手或许还能解决。可宗室内部呢,他们看到别家族人依旧纵享繁华,自己想要做官还要和平民出身的官员争权,他们会不会想着复辟旧制?

    镇得了一时,能镇得了一世么?变法不彻底,就是彻底不变法啊!”

    “总得试一试!”

    “嗯……”

    父女俩都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策略的成功率,不足两成。

    良久。

    赵宁开口道:“父王,嬴无忌说他有办法。”

    赵暨眉头微皱:“他从未从过政!”

    “父王,你相信这世上有天才么?”

    “他是乾国人!”

    “但他发过血誓!”

    “……”

    赵暨面色比较凝重,说实话他对嬴无忌颇为看重,光是一门玉皂的生意,他就会把嬴无忌当成自家孩子关照。

    可涉及到从政,就不得不再三思量了。

    尽管赵宁对嬴无忌极力褒扬,他也觉得不可全信。

    更何况,一个乾国人,谁知道他会站在哪国的立场?

    赵宁深吸一口气:“父王!决策权一直在您手中,他的话听与不听,还不是要看您的判断?他说十句,就算只有一句有用,也能为我们增加一分胜算啊!

    再有五天就百家盛会了,百家夫子还有三天就到,时间不等人啊!”

    赵暨面色一肃,终于下了决心:“也罢!你这就去把那小子给我叫过来!”

    “是!”

    赵宁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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