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夫子胸前的通心古玉,皆冒出了淡淡的微光。

    嬴无忌瞅着公孙棣微微翘起的嘴角,忍不住嗤笑出声,这个小臂崽子,还真有些小心思在的,居然想要靠这个方式取胜。

    不过,想这么轻易地混过去,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翟云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公孙兄弟,我有三个问题想问。”

    公孙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翟兄请问!”

    翟云目光平静,声音却带着一丝丝怒气:“墨子有云,天下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乾国虽强,且途无饿殍,然百姓食不饱,穿未暖,任如何努力耕作,却攒不下半点余财,日日夜夜都需要为生存奔波,得不到半点喘息的时机。

    商君之术,乃强国之术,得之乃乾国之幸,却为百姓之苦。

    长此以往,乾或许能成诸国之首,乾之百姓却也犹如盛世牛马。

    既然如此,即便乾律乾政能够强国,又有何强国的意义?”

    还是得是墨者啊!

    嬴无忌一阵唏嘘,虽说翟老哥有些理想主义,但他的理想真的很让人向往。

    这番话,让他想起了自己前世为房贷愁掉头发的往事。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却怎么也不够。

    “说得好!”

    公孙棣笑呵呵道:“翟兄仁义,小弟佩服!但翟兄也许是忘了,我大乾所有,乃是诸国之中最为贫瘠的土地,即便数代君民开垦,也远不如黎国肥沃。

    但哪怕如此,我大乾也做到了途无饿殍,反观黎楚齐三国,哪国国力不比我们乾国强盛,却到处都在打压私田,百姓要么守着公耕碌碌无望,要么死在自己开垦的土地田间。

    他们只能一辈子烂在泥潭里,看着那些贵族醉生梦死,即便征召入伍立了军功,也注定被贵族强压一头,永生翻身无望。

    我大乾百姓虽然农耕苦,却也能靠军功翻身,自军功爵制实行,又出了多少平民名将?

    都说乾国百姓苦,却不见每年都有数百流民涌入大乾,只为求上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

    此等盛景,除了我大乾,还有哪个国家能看到?”

    啧!

    嬴无忌咂了咂嘴,公孙棣说的自然是有理的。

    制度的优越性,的确无可匹敌。

    至少不是一辈子翻身无望,有靠军功跨越阶层的希望,总好过在社会最底层靠麻痹自己度日。

    苦不苦,是制度决定,却并非完全由制度决定。

    至少如果跟黎国土地互换,乾国百姓至少不会生活得这么惨。

    啧……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翟云却摇头苦笑:“话虽这样不错,只不过公孙兄弟,乾国百姓如今的困苦之境,究竟是因为土地贫瘠不得已而为之,还是商君国强民弱之策的必然结果?

    愚兄不才,年少时曾游历诸国,乾国人均产粮是别国数倍之多,却仍被税收折磨地少有余粮。

    此等疲民之术,实非盛世光景。

    墨家讲交相利,无论是友人之交,还是官民之交,都应当以互利为准则。

    儒家更讲究仁政,孟子有云: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乾国疲民之术,固能养出虎狼之国,可即便乾国祚万年,也不过是百姓之苦!”

    “这……”

    公孙棣陷入了沉思,翟云是墨者,却非除了墨学一无所知的墨者。

    此番话语,的确是商君之术的核心之一。

    只要这点站住脚,自己就很难反驳。

    他思索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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