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陛下政务繁忙,批阅的奏折太过,导致看错了?」
赵暨上下打量着他:「孤虽日理万机,却还没有到眼花的地步,长平侯如此年纪,都尚且能为赵土殚精竭虑,孤又怎么会看错奏折?宁儿,将这份奏折念与长平侯听。」
「是!」
赵宁接过奏折,当着群臣的面朗声念道:「腊月二十,黎北荒野之间流民无数,经原阳令查实,皆为北境五城百姓。盘问之后,皆是因为不堪所居之地酷吏折磨,
故趁年末岗哨松懈之际,举家迁往新地。」
赵郢眼皮跳了跳,连忙说道:「绝无此事!北境五城近些年风调雨顺,政绩更是冠绝大黎,何来民不聊生之说?何况北境五城长久毗邻狄国,向来防守严密,怎么会出现岗哨松懈之事?」
赵宁澹笑道:「既然北境五城如此和谐安定,那又为何有流民连年都不过了,在本应该阖家团圆的时候北逃?而且还能逃过严密的岗哨,长平侯是不是年事已高,被手下蒙蔽了,不然怎会说出如此自相矛盾的话?」
听到这话,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压抑了不少。
平时不论长平侯怎么样,王室明面上都会给这位宗室老人一个面子,无论私下怎么样,在朝堂之上都颇为客气。
赵宁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言谈举止都看似温和,却把刚才就有的火气,直接带上了朝堂。
赵郢本想湖弄过去。
但看赵宁这意思,好像根本不打算跟人湖弄。
既然如此。
那我也不装了。
我摊牌了。
他思索片刻,做恍然大悟状:「老臣想起来了!近来太子殿下北征连战连捷,北境五城百姓甚是振奋,皆认为新地乃大黎兴盛之机,又闻言新地虽落成却无民可用,便自高奋勇想要前往新地。
….
老臣心想这是天大的好事,便没有阻拦。
没想到却被女干邪之辈找到漏洞大作文章,明明是彰显军民一心的大好事,却被说成酷吏导致流民流离失所。
用心之恶毒,可见一斑!
还请陛下明鉴!」
赵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赵郢:「这么说,是孤错怪长平侯了?」
赵郢拱手道:「陛下日理万机,偶尔被女干佞蒙蔽在所难免,这并非是陛下之过!」
呵……
直接帮孤脱罪了!
脱罪脱罪,那就说明还是有罪。
赵暨似笑非笑道:「孰女干孰忠,暂且放下不谈,孤还没到忠女干不分的地步。长平侯,孤再问你几个问题!」
赵郢垂着眼帘:「陛下请问!」
赵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北征大捷是年三十才传出的消息,三处要塞未定,新地便时时刻刻会受到狄国的反扑。
但流民却提前了三天便出现在了北境荒野之中,若他们迁到了新地,三处要塞却没有攻打下来,导致数万户百姓家破人亡,这应该让谁血债血偿?」
「这……」
赵郢噎了一下,但很快想到了反驳的方式,语气沉痛道:「赵土百姓满腔热忱,不忍看陛下遍发徙民令却无响应。老臣也是坚信陛下,既然发了徙民令就一定能护百姓周全,再加上百姓众志成城,才忍痛批准他们出城。百姓之诚心,老臣之忠心,还望陛下明鉴啊!」
你徙民令都发了,怎么可能用新地未定来搪塞我?
赵郢说话的语气十分委屈,甚至真气都好像出现了失控,向周围逸散了不少。
信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