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不太可能。
但不杀也绝对不会是因为舍不得杀,而是因为投鼠忌器。
赵宁……
嬴无忌认为她不会对自己动杀心,以为她还没有成长为赵暨眼中合格的君主。
但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王室的教条规训着。
有太子成为君王,让黎国成为天下霸主,就是她人生被赋予的所有意义。
她的心脏,已经被人为地烙下一个“黎”字。
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因为大多数人的王位是争来的。
而她一出生,就注定要绑定在这个位置上。
换做是她。
不会对自己动杀心。
也或许不会赶自己走。
但从那一刻开始。
嫌隙就注定会产生了。
这嫌隙,不是因为不信任。
而是因为她的肩膀不可能同时扛起感情和家国重担。
之前嬴无忌还心存侥幸。
但现在,老逼登的表现却越来越让他不安。
老逼登转交母族的东西,对自己是一个契机。
同时也是一桩跟魔鬼的交易。
短时间内。
自己跟老逼登不会反目。
可一旦等到自己对乾王室弊大于利时,这桩生意就必然会暴露。
也许老逼登从一开始,就等着自己翁婿反目了。
倦子哥说的没错。
枷锁是用来挣脱的,不能让自己变得瘦小,从里面钻出来。
双手瘦的皮包骨头,尚且有可能抽出来。
那脑袋呢?
可倦子哥又说,这枷锁未必不能化作机缘。
只是……它如何才能化作机缘呢?
“呼……”
嬴无忌吐出了一口气,前些天他还嘲笑吴丹哭得像鹅叫。
结果转头发现,自己也是吴丹。
这世界很大,容得下千军万马,容得下锦绣江山。
但它也很小,容不下几颗简单的恋爱脑。
他摇了摇头。
进了驸马府。
“无忌!”
花朝很快迎了上来:“公孙棣跟你说什么了?没有气你吧?”
嬴无忌摇了摇头:“没有!”
花朝担忧地看着她:“可你……看起来很憔悴!”
嬴无忌笑了笑:“还好!就是枯坐了一天,累了!花朝姐,你搂我睡一会儿可以么?”
“好!”
……
深夜。
重黎殿。
赵宁老老实实地打坐,不敢有任何异动。
赵暨静静地批阅着公文,忽然冒出了一句:“无忌整出的曲辕犁相当不错,在新地那边,一人能耕五个人的地。”
赵宁睫毛颤了颤。
体内的真气也放缓了片刻。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神情有些凝重。
生怕赵暨出言呵斥。
赵暨神色微沉,却并没有说话。
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
史书上记载着不少庸主。
沉迷酒色不能自拔。
那都是意志不坚定。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