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宗室都会反对赵暨。

    如此一来,赵暨就算再有威望,也会被“窃国者”的帽子压得直不起身。

    到时赵氏内耗。

    魏韩两家就能缓过劲儿了,甚至开始反吸血。

    妙!

    绝妙!

    场上杀意越来越浓郁。

    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拼杀的准备。

    哪怕对方同样姓赵。

    明明是夏日炎炎,场面却像是不堪其重的雪山,稍有一点异动,就会引发雪崩,将所有的人都埋葬在雪盖之下。

    更让人窒息的是。

    谁都不知道这点异动什么时候引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父王!”

    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居然是太子的马车。

    太子手执马鞭,慢悠悠地驾车驶来。

    赵暨脸色顿时一变:“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赵宁淡淡一笑:“有太监传信,说宫外有人挑衅王室的威严。”

    “挑衅威严谈不上!”

    看到赵宁到来以后。

    赵郢顿时心中狂喜,连忙说道:“只要殿下能够验明正身,一切问题便都会烟消云散!这法阵……”

    “我听说了!”

    赵宁似笑非笑地问道:“所以长平侯是在逼我进法阵?”

    呵……

    死到临头了还想嘴硬?

    赵郢神情漠然地解释道:“谈不上逼殿下,但……”

    赵宁冷笑打断:“我虽然没有在这里,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若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李家应当尚且没有拿出任何证据吧?反倒是长平侯,未拿到任何证据之前,就直接与王室刀兵相向。

    这难道不是跟李家提前串通好的?

    这法阵当真一点问题都没有?

    长平侯让我进入圈套,我便必须进入圈套。”

    赵郢顿时大笑:“殿下!此次送罗相祭碑者不下千人,男男女女不计其数,若殿下不信,可随便挑选百人,看这阵法测得准不准。赵氏的因天就地,乃是阵法的源头,百余人次该不会还看不出这阵法有没有猫腻吧?”

    “甚好甚好!”

    赵宁好像极为中意这个说法,面色虽怒意不减,却有些急切道:“既然如此,那边尽快挑人吧!想我大黎王室威名赫赫,居然被宗室长老传统外姓,致使这等无妄之灾,属实让家族蒙羞!尽快吧,我也想尽快处理一些佞臣!”

    说着。

    便直接准备挑人。

    这一番举动,让众人有些迷惑。

    甚至有些心虚。

    这赵宁表现得这么自然,该不会真不是女儿身吧?

    可如果不是,为什么刚才赵暨表现得那么激动?

    正当赵宁准备跳下新法石碑高台时。

    马车里忽然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若想揭穿这荒谬的谎言,又何必殿下受辱入阵?不必麻烦了!”

    众人闻言一怔。

    在场大部分人对这个声音不是很熟悉。

    但时常出席重要盛典的人,还是听过几次的。

    听到这个声音。

    赵宁顿时神情一紧:“采湄……”

    她还没来得及阻拦。

    便有一只苍白的手掀开了门帘。

    李采湄缓缓下车,步履蹒跚地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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