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无忌笑了笑,又问了一个问题:“姜太渊从小顶着宗室子弟的身份活着,母亲一直都在给他灌输复国的理念,的确是把他当成复国太子来培养,但这件事情对于整个齐国都是秘辛,姜太渊又如何取信所有姜姓臣民,将他们收拢起来?”
赵暨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你小子还显摆上了,直接讲便是!”
嬴无忌咧了咧嘴,只得之说:“因为,还有一个举足轻重的人活着!”
姜乐清:“!!!”
她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因为嬴无忌讲的,便是她一直好奇但却不敢去想的事情。
嬴无忌沉声道:“在老齐王决定开辟暝都齐王宫之前,就通过姜太渊联系上了丹青,汇聚了所有能汇聚到的心头血,以图谋偷生。然后刻意做出了当众身陨的壮举,让现在的齐王被扣留,作为姜太渊的内应,同时避免有人因为丹青之躯,威胁到他齐王正统的地位。
后面。
也正是因为有老齐王暗中出面,才能让姜姓旧臣归心,帮助姜太渊收拢一支庞大的队伍。
而姜太渊之所以能够在中原各国如鱼得水,不少也都是因为老齐王的指点。”
赵暨恍然。
不仅弄明白了老齐王的谋划。
也明白了嬴无忌这番话是跟谁说的。
他笑了笑,配合地问道:“哦?既然老齐王早有打算,为什么不带着他当年的臣弟,也就是新齐王一家逃跑?”
嬴无忌平静道:“儿臣认为原因有三,一是留新齐王一家作为新傀儡,以人质的身份掌握王印,不至于让田侯在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对他们下死手。
二是让新齐王作为姜太渊的内应,了解齐国内部的动态,甚至渗透。
第三……”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第三,老齐王乃是丹青之躯,相当于受丹青所胁迫,若有其他王室之人并立,等姜齐复国之时,很有可能成为他王位的威胁。所以他把他的臣弟留在了齐国,等如今的齐王交出王印被杀,他们就是唯一的一支王族血脉。”
姜乐清:“……”
她的灵魂都在发抖。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她父亲被囚禁,母亲被凌辱。
原来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诚然。
兄弟两个必定要有一个留下,手持王印,稳住田侯。
若是商量着来。
以自己父亲的性格,肯定也会主动要求留下。
可伯父却商量都没有商量,自己联系丹青留下退路,表面上却死得无比壮烈,让自己的父亲一辈子活在悲痛之中。
母亲被田侯凌辱的时候,父亲一度想过自杀,但为了寻找何时的时机将王印留给姜太渊,硬是忍辱负重活到了现在。
就连自己,也被在田侯的高压下,各种冒险控制住了一个又一个关键人物。
原本以为。
自己一家做的都是为了姜齐。
没想到,为的都是姜太渊一家。
赵暨也有些唏嘘,本来作为强国君王,他没兴趣同情任何一个弱者。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马上要入土了,多出了眼前不曾有过的情绪。
听到这些,他万分庆幸大黎历代皆是雄主,才不至于落到姜齐的下场,曾辉煌数百年的姜姓王室成了如今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感叹。
他轻叹一声:“那姜太渊,你打算如何处置?”
嬴无忌笑了笑:“儿臣觉得,可以先散尽法力和真气,以免他自尽,然后交给李采潭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