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但最起码是个念想。

    至少还有一个黎国能做曹氏容身之处。

    他拜倒在地,涕泗横流:「多谢殿下!」

    赵宁微微点头:「下去歇着吧!」

    「奴婢告退!」

    曹公公颤颤巍巍站起身,跟丢了魂一样,摇摇晃晃出了营帐。

    赵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颇为复杂。

    「你还是心软了!」

    屏风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赵宁飞快走到屏风后,坐在床榻边:「父王!此举并非心软,只是无忌此番远行,便是他亲口解释,也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掘我黎国根基。黎国之仁,当自曹家始。」

    赵暨艰难地眨了眨眼,算作点头了,声音好像漏气了一般:「只凭仁字,还差太多。无忌圆滑有余,却刚猛不足,以后……」

    正在这时。

    南边传来一阵惊人的剑意。

    含光!

    兵人境!

    赵暨双眸大亮,顷刻之间

    便已经恢复了光彩。

    他枯槁的右手,猛得抓住了赵宁的手腕,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突破了!

    他明明能够继续藏拙的!

    今日这般举动,便是在昭告天下,他嬴无忌要以力服人。

    这柄宝剑。

    终于舍得出鞘了。

    赶在生锈之前。

    出鞘了……

    这小子怕我不知道。

    特意用这种方式告诉我这个老丈人的!

    赵宁也有些激动,可感受着自己父王皮包骨头的枯手,双眼却是酸胀难忍。

    赵暨大喘气了几口,终于平静了些,喉咙耸动,发出了老迈却畅快的笑声:「我这棵病树,终于能倒下了……」

    「父王,您……」

    赵宁有些惊讶,因为「病树」这个称呼,是嬴无忌私下给自己发牢骚的时候吐槽的。

    赵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真当你们的不敬之语,能瞒得过悟神境的灵觉?」

    「……」

    赵宁沉默了一会儿:「父王,您可知道他的原话是什么?」

    赵暨问道:「什么?」

    赵宁深吸了一口气:「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听到这句话。

    赵暨呆住了。

    旋即哈哈大笑,笑得剧咳不停。

    病树前头万木春,这小子,终于有句话能戳到自己心坎里了。

    「宁儿!」

    「父王!」

    「扶我起来!」

    「啊?您……」

    「回绛!」

    赵暨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无忌此去,必为困龙升天。你尽快登基,孤已经不想再等了。」

    说完这句话。

    他强撑着身子,朝南方望去。

    崇山峻岭挡住了他的视线,却挡不住他的期望。

    孤乃病树。

    这世道何尝不是。

    无忌。

    莫要让我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