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人间清醒”。当初他的大生纱厂也差点办不起来,几位官员说好的融资突然没影,好在张謇听从沉敬夫的建议,破釜沉舟,不再等资金,直接全面生产。

    然后用售卖棉纱的收入再去购买棉花,维持运转。所幸随后的几个月里,棉纱的行情看好,纱厂的资金不断扩展,不但纱厂得以正常生产,年底还略有结余。

    大生纱厂才算生存了下来。这种路数在后世见怪不怪,最典型的就是曾经拿着期房炒房的那帮人……李谕承认道:“差距确实很大,不过很多人却依然未能正视差距。”张謇叹了口气:“不仅没有正视差距,甚至已经有许多人选择放弃,心中已经自认不如洋人。”严复对此也深有感触:“许多人真的是怕了。”

    “所以我才说有你不简单,”张謇道,

    “终归是让我们明白,原来国人依然可以学明白最难的西学,着实让人振奋!实不相瞒,我去年刚刚创立了一所通州师范学校,我经常告戒学生,要积极学习西学,以李谕先生为榜样,奋起直追。”通州师范学校在后世,是与京师大学堂师范馆、南洋公学师范馆一同被公认为中国师范教育肇始三大源头的。

    它也是后世扬州大学、南通大学等学校的前身。李谕深知此时办西学的难度:“总办先生不辞辛苦,如果可以多办理工科,将更加有利。”张謇无奈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如今想创办科学相关学科,实在是无比艰难,所需资金比之经史、外文高了太多,各种设备我也不太懂;最关键如今根本找不到几位懂西学之人作为教习。”李谕也叹了口气:“只能慢慢来了,从简单处着手。”

    “是的,”张謇继续说,

    “我如今已经确立了思路,即‘父教育,母实业’,二者一个都不能放下,不然就是一条腿走路的瘸子。”李谕竖起大拇指:“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张謇也学着他竖起大拇指:“小先生出口不凡,概括到位。”李谕笑道:“我也是听别人讲的。不过说起来,如今张制台等人尽力发展矿业与钢铁业,总办先生则发力于棉纺行业,一轻一重,在实业路上算是两手都抓了。”张謇说:“当初我曾经研究过西洋诸国的发展历程,似乎正是从纺织行业起步;而钢铁、煤炭等重工业则是国之重器,两者都不可以放松,如此才能操经济之全权。我这套棉铁主义是自己琢磨出的,小先生觉得如何?”李谕没想到张謇竟然征求自己的意见,于是说:“非常合适!我们如今积贫积弱,只能集中力量从最关键的地方突破。棉纺织业能联络工业与农业,十分契合我们的情形。”

    “英雄所见略同,”张謇开怀道,

    “难得遇到一位几句话就能够聊明白的人,小先生确实名不虚传。”李谕谦虚道:“先生过誉。”李谕对张謇还是很佩服的。

    人家可是状元及第,如果想要当官,绝对可以成为朝廷重臣,但却甘心辞别官场下海创业,在晚清的时局里,这是何其大的勇气。

    更何况除了最为人所知的

    “近代第一实业家”名号外,张謇参与创建的大学也真不少。后世鼎鼎大名的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东南大学、河海大学等等他都参与了创建!

    在现在这个时间段,张謇手底下除了大生纱厂,又围垦沿海荒滩,建成了纱厂的原棉基地——拥有10多万亩耕地的通海垦牧公司;另有面粉厂、油厂、冶厂等等。

    活脱脱把南通的唐家闸地区变成了一个工业区。张謇又问:“你也要去日本参加劝业博览会?”李谕点点头:“不仅我,京师大学堂还会选派五人一同前往。”

    “很好,大家就应该多出门学学。”张謇说。张謇参加这届博览会还是蛮切题的,毕竟劝业博览会主要就是工农业的相关展出。

    李谕想到这,问道:“我们的展品也出发了?”张謇道:“差不多已经到大坂了,虽然四川、江苏、湖北等地选出了不少展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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