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翻看手里的信件:“还要把一封信送给托尔斯泰先生。”李谕道:“你要去莫斯科?”卡兹说:“为什么要去莫斯科?”

    “托尔斯泰先生不就住在莫斯科?”李谕说。

    “的确是这样,”卡兹说,

    “不过目前他本人就在圣彼得堡,而且离着还很近,就在旁边的彼得堡美术学院。”

    “美术学院?”李谕疑惑道,

    “托尔斯泰先生去那做什么,学画画?”

    “并不是这样,”卡兹解释说,

    “是列宾先生要为托尔斯泰先生再画一幅肖像。”好嘛,原来是这样,竟然还能见到大名鼎鼎的批判现实画家列宾。

    卡兹又问道:“您也要去看看吗?”李谕还没回,身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吕碧城抢先说:“当然要去。”她并不太认识门捷列夫、巴甫洛夫这些大科学家,但是托尔斯泰的名字却早就如雷贯耳。

    卡兹说:“夫人如此说,想必李谕先生也会同意了。”吕碧城只能继续解释:“我们只是同行。”卡兹年纪也不大,笑道:“我懂我懂。那我们走吧,反正不远。”李谕也想瞧瞧这位俄罗斯文坛泰斗的真容;还有创作了人尽皆知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的列宾。

    托尔斯泰本人也属于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俄国在这个领域的造诣真心很高。

    但此后冷战时期,老美和苏联的斗争已经不仅仅局限在军备,为了打压俄国的文化领域,针对现实主义流派,老美疯狂推起了超现实主义。

    把各种寻常人根本看不懂的画作炒出天价。乃至到了如今的艺术领域,似乎看不懂超现实主义就是艺术文盲。

    哎,李谕也不懂美术,只能喟叹自己美学认知是不是真的太低,有些东西的确看不出怎么就那么艺术了。

    他只能私下里偷偷这么想,不然肯定会被骂成艺术文盲,他也不明白难道越是不懂越是抽象就越是艺术吗。

    在他的认知里,艺术是多样化的,并不是只有欧美的超现实主义。俄罗斯的批判现实主义就属于在现实中挖掘更深的内涵,普通人起码能够看懂。

    吕碧城十分激动:“我看过报道,托尔斯泰先生是当今一等一的文豪。”李谕笑道:“这个评价一点都不过分。”国内差不多在几年前刚开始对托尔斯泰的作品开始翻译工作,不过受限于翻译水平,托翁的几部大作还没有翻译到国内。

    但到了辛亥以后,以及

    “五四运动”时期,彻底迎来了翻译托翁的高峰。那时候国内的文坛大老们,如鲁迅、茅盾等纷纷倡导读俄国作品,也就导致了文学界对俄国名家的翻译和研究蔚然成风。

    到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托翁的作品已经基本全部翻译到国内。由于影响力太大,建国后,再次对托翁的三部长篇经典巨着《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和《复活》进行大规模的重译与再版。

    从此以后,国人对托翁大名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吕碧城说:“可惜我读到的都是残篇,未能一睹全貌。”李谕说:“这个好办,到时候多买点英文版就是。”现在他们在圣彼得堡,能买到的基本都是俄文原版。

    吕碧城很感兴趣:“可惜读不懂原汁原味的俄文版。”李谕笑道:“还是算了,想要学明白俄语,真是太难了。”吕碧城说:“带回国后,我一定要找京师大学堂译学馆的林纾教习进行翻译。”李谕一听,却说:“不着急。”他想的是不如等一等直接用白话文翻译,还是那个略显无奈的思路:挟洋自重。

    只有让大家知道洋人也用白话文,才能慢慢接受。而且俄语作品的翻译的确不是件简单事,关键现在国内懂洋文的太少了,仅有的一些基本也是被外交口要走,压根没有多少

    “闲人”。况且翻译本来就不是件容易事,又不是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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