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有些得意道:“是的!李谕先生说了情,我们可以使用他们的电报机,并且不用付费。”

    “这可省了一大笔银子!”马君武有些羡慕,“李谕先生是当今最厉害的科学巨擘,没想到你能和他保持联络。”

    鲁迅说:“不过他提的要求有时太难处理,我也不懂什么阴极射线管之类的奇怪东西。他让我帮他在日本采买,真是难死。”

    马君武连忙说:“我懂啊!”

    这话有点吹牛,不过他的确是比迅哥懂。

    鲁迅说:“不然我把你介绍给李谕先生?”

    马君武高兴道:“求之不得!”

    “好歹你是京都帝国大学的工科生,”鲁迅说,“你是不知道,李谕先生要的东西有多难找,恐怕也就京都帝国大学与东京帝国大学有。”

    马君武说:“你不是一直有好好学工科,前些日子我看《浙江潮》还发表了你写的两篇科学论文,《说鈤》(鈤即镭)以及《中国地质概论》。”

    迅哥刚来日本就是想学工科的,此前他在江南陆师学堂附设的矿务铁路学堂学习时,学的也是矿业和地质。

    鲁迅这两篇文章的确算作自然科学方面的文章。

    镭的这一篇发表在居里夫人获得诺奖之前,说明咱迅哥还是挺有上进心的,一直有在学最新的科学前沿知识。

    鲁迅笑道:“别提了!我后来看了李谕先生的论文,瞬间知道自己不适合学工科了。”

    马君武问道:“那你想学什么?”

    “医学?试试看吧。”鲁迅随口说。

    想不到李谕竟阴差阳错扼杀了迅哥的工科求学心……

    这时马君武感觉有点跑题了,兜回去问道:“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有宗室来。”

    鲁迅说:“因为此前李谕先生给我发过电报,问有没有合适的女学,要安排一名京师出名的女侠来日本读书。并且我在《新民丛报》那听说了新任公使和载泽贝子的事。这回留学生总督亲自来,必然要带来他们。”

    “推测得有道理。”马君武说。

    鲁迅说:“所以我让你改改发言,毕竟今天有皇室贝子到场,如果太激进地宣扬排满,恐怕……”

    马君武满不在乎:“就算皇室贝子不在场,事后早晚也会知道!该说的就要说,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贝子就退缩。”

    鲁迅说:“当下形势,如果惹怒他们,怕不是什么好事。”

    “不用怕!”马君武说,“要的就是惹火他们,他们犯错越多,越容易推翻!”

    鲁迅说:“嘘!你还是小点声,他们来了!”

    留日学生群体里,分激进一点的和保守一点的。

    搞退学、斗争的基本都是激进派。

    而鲁迅留日期间,相对属于“保守派”,认为应该忍辱负重先搞完学业再说。

    汪大燮带着新任公使杨枢和贝子载泽进入会馆,听说今天还有促学大会,杨枢和载泽颇感兴趣,决定听一听。

    汪大燮有些为难:“二位大人,都是些学生自发组织的,没什么意思,不若还是早回使馆。”

    杨枢说:“汪大人,学子是国之栋梁,怎么能说没意思?”

    载泽也说:“我也想看看所谓‘国之新主人翁’以及‘费城独立厅’是个什么样子。”

    留学生会馆成立之初,就被学生们比作“美国费城的独立厅”。留学生也被社会舆论当作了“未来主人翁”。

    两人说完就带着随从在前排坐下。

    汪大燮很无奈,他在日本已经呆了一段时间,很明白留学生群体里革命思想太常见,保不齐就会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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