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成了第一个维也纳大学的女学生,也是玻尔兹曼的忠实追随者。

    李谕对她说:“研究物理学比较枯燥的。”

    莉泽说:“喜欢就不枯燥。”

    玻尔兹曼说:“我也劝过,甚至告诉她,有物理学界的顶级人物宣称物理学已是一门‘死亡’的学科,因为物理世界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新东西来研究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剩下作出更精确的量度这一项。”

    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这个观点甚为流行,很多量子力学的大佬年轻时都被这么提醒过。

    李谕笑道:“开尔文勋爵不都说了,还有两朵乌云哪。”

    玻尔兹曼对此不是很确定:“仅仅两朵乌云罢了。”

    “将来可是能撕裂天空的雷雨云。”李谕说。

    莉泽选择相信李谕:“我也认为物理学还大有可为。”

    “相当大有可为!”李谕肯定道,“目前研究清楚的只是宏观层面,将来微观领域要比宏观世界还要广阔。”

    玻尔兹曼说:“你只给我上了小半节哲学课,怎么说话就越来越神秘莫测了,总有一点哲学味道。”

    李谕哈哈一笑:“您老好好等着瞧吧。”

    莉泽还有很多课要上,随后便告辞了。

    玻尔兹曼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叹道:“这个女学生太刻苦了,单单课程每周都要上25小时,不仅修了物理,她还修了数学、化学和植物学。我几乎每次路过图书馆都会看到她,好像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李谕说:“值得!女大学生在这个时代这么少,毕业了总归有个好出路。”

    “难啊!”玻尔兹曼摇了摇头,“看看我就知道了,特立独行不见得是好事,反而有时候会被视为异类。不晓得你知不知道,物理学的男学生毕业有些都不好找工作,更别提女学生。”

    李谕想起高才生爱因斯坦,毕业后赋闲了一年多才找到工作,还是临时工。

    而且爱因斯坦所在的伯尔尼专利局,同样也不招女性。

    李谕说:“她总可以继续做研究嘛。”

    “除非能有很出色的成绩,”玻尔兹曼意味深长地说,“你一定见过了居里夫人,她的成就那么出色,连法国科学院都无法进入。”

    法国科学院的门槛确实相当高,而且他们后来又做了一件很无语的事情:因为居里夫人名望太高,法国科学院竟投票通过一项决议,禁止女性将来竞选法国科学院空缺的职位!

    一直到1979年,才有第一位女性当选法国科学院院士。

    李谕说:“还是考虑一下你吧,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进入奥地利皇家科学院?”

    玻尔兹曼无奈道:“这件事同样很有难度,马赫先生肯定会投反对票。”

    李谕感觉确实有点棘手,只能以后看情况再说。

    仔细想想,他都无法被科学院认可,实在说不过去。

    李谕就是考虑到时代所限,一开始搞的项目都是不那么跳跃的。

    玻尔兹曼又说:“先不要谈论这些恼人的事情,有没有兴趣再去听一场音乐会,这可是维也纳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负责演出的是国家剧院首席指挥。”

    李谕讶道:“原来你也受邀请了,事实上昨天我在维特根斯坦家时见到了古斯塔夫·马勒先生,他表示会给我几张邀请票。”

    “太巧了,”玻尔兹曼说,“学校昨天给了我一张。”

    李谕说:“其实我听不太懂,在艺术方面,我就是个小白。”

    玻尔兹曼和普朗克一样,都弹得一手好钢琴。

    玻尔兹曼倒是没有笑话李谕的想法:“没关系,音乐是源自心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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