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杨小楼说:“疏才兄是在下的好兄弟,又对我有恩,当年我答应给他唱一出,这次终于有了机会,至于懂不懂戏,根本不搭干。疏才兄,恭喜了!”

    李谕笑道:“多谢。”

    同庆班的演出,又吸引了很多人来蹭吃蹭喝,甚至还来了一大队乞丐,领头的拿着一个黄色的杆子,旁边还有个拿着蓝杆子的,在门口带着一大队乞丐一起唱起乞讨的小曲。

    王伯早就给李谕说过这些规矩。

    晚清国困民穷,乞丐非常多,单单北京城就有两万多乞丐,他们聚集在地安门附近多年,几乎已经成了职业乞丐。

    但凡有婚丧嫁娶,他们还会对家庭情况进行评估,以确定收取多少钱财。

    王伯对李谕说:“先生您看,那个拿着黄打狗棒的是头儿,旁边蓝打狗棒的是二把,听说是来源于明太祖朱元璋,两根杆子合在一起叫做‘奉旨乞讨’。”

    李谕笑道:“还奉旨乞讨,他们有没有一个叫做苏乞儿的丐帮帮主?”

    王伯愣了:“没听过有这号人物。”

    “看来南北丐帮并没有什么关联,”李谕随便搪塞过去,又说,“只是没想到北京城里连乞丐都有这么多规矩。”

    王伯说:“可不是,拿着黄杆子的那个是旗人,要不能成丐头儿。”

    李谕瞧了拿着黄杆子的那人一眼,身材一点都不瘦削,面色甚至颇为红润,生活条件绝不会差。

    李谕问道:“给他们多少钱?”

    王伯拿出一个大麻袋:“我已经换好了铜钱,这里面是一万枚,一会儿您做个样子撒第一波,然后我把剩下的都撒出去。如果他们不走,后屋还有一万枚。”

    两万枚铜钱就是十三四两银子,倒是不多。

    李谕明白了规矩,伸手抓了一大把铜钱,走到门口说道:“多谢各位丐帮兄弟前来祝贺在下的婚事,这里是一点铜钱,拿着回去吃几口好的!不成敬意,各位笑纳。”

    李谕说着就用力撒了出去,后头的群丐立刻低头去捡。

    王伯随即开始不断地一把一把撒钱,乞丐们欢呼雀跃,拾得不亦乐乎。但领头的黄杆子和蓝杆子却只是象征性蹲了下去,并没有与群丐一起哄抢,但最后肯定还是他俩分得最多。

    蓝杆子的眼睛一直盯着王伯的袋子还有他的动作,一大袋子撒完后,他悄声对黄杆子说了几句话。

    黄杆子听后,继续带着群丐敲碗唱曲,并没有离去。

    王伯只能再去搬另一袋铜钱。

    看来这个蓝杆子还是个师爷一样的人物,从袋子的大小以及王伯撒钱的动作可以估算出有多少铜钱,——乞讨都乞出了技术。

    果然,两袋钱都撒完,另外又给了几屉馒头和一些肥鸡、烧酒,他们才心满意足。

    黄杆子露出一口黄牙说道:“祝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花好月圆,琴瑟和鸣。”

    打发走他们,李谕回去与大家一起继续吃饭喝酒。

    辜鸿铭笑道:“你别说,他们哼的小曲听着不难听。”

    李谕说:“您要是去天桥下面,说不定还能听见说书的。”

    几人喝酒的工夫,竟然又来了一群意外的人。

    头山满以及日本公使内田康哉挪着步走入李谕府邸,“帝师先生,恭喜恭喜了。”

    李谕根本没想到他们会来,但还是起身迎接:“公使先生,头山先生。”

    如今日俄战争已经打完,两人的表情却没有特别开心,仅仅是一丝轻松而已。

    几个月以前在美国的斡旋下,日俄双方签订了《朴茨茅次合约》,俄国一分钱不赔、一块地不割,仅仅转让了东北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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