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敌人那里好好学习,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秋瑾拔起桌子上那把匕首,“我真欲斩尽朝廷朽官,但我会好好想想你说的话。”
李谕抱拳说:“女侠三思。”
秋瑾终归还是决定先留下看看情况。
但鲁迅却收拾行李要归国,来找李谕专门告辞。
李谕很纳闷:“你这是干什么?要回国?”
“我还会回来的,只是母亲病重,要我回去看看,”鲁迅拍了拍自己的包裹,“我专门买了很多西药,在日本学了这么多年医,不能白学。”
李谕问道:“回来后,还学医吗?”
“不了,”鲁迅说,“年初我看了一部日本人在大连拍的电影,一个中国人给俄军做侦探被日军捕获,要被砍头,一群虽强壮但麻木不仁的中国人竟然津津有味地围观。日本学生当时拍手欢呼万岁,声震屋瓦,也震痛了我的内心。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最后一句就是《呐喊·自序》的话,迅哥的思想毫无疑问很超前。
这是鲁迅人生的转折点。
但李谕知道,鲁迅这趟回国会极为不开心,因为他被自己母亲骗了。
回到家鲁迅会发现有一份“十分不真诚”的爱情摆在他的面前。他甚至无法珍惜,等到完婚后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非于此,因为你要与一个不爱的女人共度余生。
如果老天可以给鲁迅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他也不见得能违逆自己老妈!
反正这场婚姻毫无疑问是非常失败的,对鲁迅以及这个叫作朱安的女人都是极度痛苦的一段回忆。两人大半生行同路人,以类似于最熟悉的陌生人般的关系维持着如同荒漠的婚姻。
一场彻头彻尾封建礼教下婚姻的悲剧。
李谕只能对他说:“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