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这种话,证明他的精神的确很不错。
李谕说:“要是维也纳开上几家中餐馆,你一定会后悔过去六十多年都没有吃上。”
玻尔兹曼说:“我肯定会后悔死的!宁愿重生!”
两人有说有笑时,马赫以及奥斯特瓦尔德从不远处走过,进入了法国科学院大门。
李谕说:“他们今天可能没有心情去喝一杯法国白兰地。”
玻尔兹曼说:“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没有办法,不是吗?”
“我们走着瞧。”李谕轻松道。
法兰西科学院的工作人员已经为玻尔兹曼这种年龄较大的学者安排了特定的座位,请他前去落座。
而李谕又遇到了大数学家庞加莱,他已经成为法兰西科学院院长。与此同时,还以作家身份(散文)成为法兰西文学院院士。
庞加莱说:“李谕院士,我看过你最近的论文,每一篇都让我非常吃惊。”
李谕说:“多谢院长称赞。”
“关于上次与你见面时提到的猜想,我经过数月研究,发现非常难以证明,似乎超出了现有的数学工具范围,”庞加莱说,“你总不会像费马先生一样,已经得到了证明,却要在留白处说,已经找到了证明方法,只不过空白太小,写不下。”
李谕笑道:“我可没有这种能耐,对我而言,拓扑学属于陌生领域。”
“那么你在科幻领域,就是绝对的顶尖之人。”一人走过来说道。
庞加莱看向他:“雷蒙,你也来了。”
然后庞加莱将他介绍给了李谕:“这是我的弟弟,雷蒙·庞加莱,也是法兰西学院的一名院士。”
李谕同他握了握手:“幸会。”
准确说,雷蒙是庞加莱的堂弟。
此人后来当了法国总统,而且是对德国态度非常强硬的总统。
德雷福斯案已经深刻表明了现在法国整个社会的立场:强硬,强硬,还是强硬。
目前的法国政坛,哪怕只是稍微表现得温和了一点,就会被选民抛弃,而极端的政客则在疯狂内卷谁更极端。
反正法国已经进入了要对德国宣战的狂热状态。
此后的萨拉热窝不过是个借口,德法终有一战,在整个欧洲都是公开的秘密。
只不过普法战争后,俾斯麦的手段太狠,经济、外交、军事、工业多重领域压制法国。俾斯麦的目的就是要让法国一二十年内翻不了身。
他的手段的确奏效了,德国如今的工业产值已经是法国两倍之多,人口更是多出上千万。
人口多就意味着战时可动员军队多,法国要想在陆军数量上与德国相匹敌,就需要至少动员八成的适龄青年。放在哪个国家,这都是无法接受的。
不过法国这么多年并没有束手待毙,虽然工业实力不如德国,但他们手里有一样杀手锏:金融手段。
法国在十多年里,为俄国提供了大量无息贷款,甚至转移军工生产线,帮助俄国装备了200万大军,同时挑动俄国与德国的矛盾,让德国不得不在东线也陈兵百万。
雷蒙正好在一战前夕上台,任期覆盖了一战,他上台后进行疯狂的扩军备战,把兵役期从两年改成三年。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典型的开战信号。
李谕看着同姓庞加莱的兄弟俩,真是很难想象他们血缘那么近。
雷蒙以及他所代表着的法国政客们,把一整代法国青年送入了坟墓。
就连庞加莱本人都称呼弟弟为“战争雷蒙”。
政治是当下人最关心的事,但政客不见得会留名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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