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不满道:“你一个研究洋人奇淫技巧的,敢在我面前聊历史?”

    李谕心中叹了口气,这家伙白在哥伦比亚读了哲学博士。按道理哲学博士在这个年代应该是很有学问的人才对,学的东西很杂很全,数学物理天文地理、文学历史逻辑政法,全都有所涉猎,讲究一个“独立思考”。

    但陈焕章却感觉是梦游了几年,全还给了大学,仍然听信康有为的那一套。

    李谕言语中带着可怜意味说:“冒天下之大不韪,开历史倒车绝对会一败涂地,输得很惨。陈先生,西方的强大源自文艺复兴,源自对科学民主的追求。我们应该学习,然后赶超,而不是继续闭门造车。我还要强调,科学不是洋人的专属,这是自然界的真理。”

    陈焕章压根听不进去:“学西方?我看不如学日本国,他们与我们同文、同种,而且也倡导与我们‘同教’。日本国从一穷二白变成强国,更值得学习,而日本国就是君主立宪国。”

    李谕无奈地摇了摇头,听得出,这是头倔驴,和康有为一样,拉不回来。

    李谕作为穿越者太明白了,基督教传教百年,其实根本没对中华文明造成什么影响;而号称与中华“同文、同种、同教”的日本人,却对中华民族做出了最残忍的事情。

    “陈先生,”李谕一字一句说,“我不懂宗教,可我也知道,任何宗教的创始者,最初都是以公心得到广大信仰者,而非——私心!言尽于此,告辞!”

    陈焕章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复。

    就算康门弟子,估计也看得出康有为公心之下更大的就是一颗私心,从戊戌变法时便是如此。

    不过他们还是选择相信康有为,一直被蒙在鼓中。

    半年前,康有为在《致仲远书》中公然说:“凡自古圣哲豪杰,全在自信,力以鼓行之,皆有成功,此路德、加尔文(法国宗教改革家)之举业。及至国会,成则国会议员十中有九为吾党成员,是时兼操政党、内阁之势,以之救国,庶几全权,又谁与我争乎?”

    话语中,康圣人的“帝制梦”“教会梦”跃然纸上。

    他的逻辑就是梁启超充当执政党的党魁(当时梁启超有意回归师门),自己当教主(如“路德、加尔文”)。

    康对西方宗教这样理解:信徒成为党元,党园服从党魁,党魁又服从教主,教主通过执政党控制的议会、内阁,达成对国家政权和社会组织的全控制。

    不就是典型的“政教合一”嘛!

    这套模型在西方已经被抛弃了几百年,康圣人竟然想拿来用?!

    真不知道他是觉得全国四万万人都是傻子,还是自己已经疯了。

    在李谕说完后,一旁突然有人大声赞道:“说得好!不愧是李大学士,这些宵小之徒怎么可能辩得过您。”

    李谕回过头:“量才,原来是你。”

    史量才说:“我听得完完整整,回头就把此文发在报纸上。”

    李谕苦笑:“要不还是算了,不然他们肯定又对我群起而攻之。”

    史量才说:“您能怕他们?”

    李谕说:“怕自然不怕,但我哪有闲工夫和他们继续耗?纯属浪费时间!”

    史量才惋惜道:“可惜了一篇好社论。”

    李谕轻松说:“既然来了,一起进来吃饭吧。”

    几人进入汇中饭店,在座位坐下后,李谕接着问道:“量才,《申报》的收购事宜完成的如何?”

    史量才说:“按照你的嘱托,我请了专业律师,已经完成合同签订。”

    李谕说:“没忘了规定无形资产方面吧?”

    “没忘,”史量才说,“我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合同订不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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