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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字相当之扎心。

    米列娃终于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已无法挽回。

    她只能同意与爱因斯坦在哈伯家拟出一份分居协议。

    爱因斯坦愿意每年给米列娃和孩子们提供5600马克的抚养费。

    只是拟定协议时爱因斯坦没有露面,委托律师代办。

    他感觉身心俱疲,拉着李谕到了一家酒馆喝啤酒。

    德国的啤酒在欧洲算上乘,但现在的爱因斯坦喝不出什么滋味。

    “我不准备再结婚了。”爱因斯坦说。

    李谕说:“中国有个作家讲过,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爱因斯坦说:“这句话概括得太好了。可我有时也在想,是不是只保持温情脉脉的关系不必堕落为婚姻的奴隶。”

    “从人类刚开始诞生文明,就明白这种想法不可能,不仅因为太不负责任,更因为会导致社会大乱。”李谕说。

    “我当然知道,只是随便的一句感慨,”爱因斯坦叹了口气,“最让我痛苦的是米列娃如果回瑞士,将带走我的两个孩子。我承认离不开他们,我曾经在无数个日日夜夜抱着孩子们,用婴儿车推着他们到处走,同他们游戏,爬上爬下,嬉戏逗乐。以前我一出现他们便要欢呼,——小儿子直到现在还会欢呼,因为他太小了,不可能明白眼前的情况。而现在他们将一去不复返,在他们的脑海里,父亲的形象会慢慢销蚀!”

    那句老话果然说得好,老婆永远是别人的好,孩子永远是自己的好。

    爱因斯坦的孩子对顶级科学大佬父亲相当崇拜,但生活的琐事却不得不让骨肉分离。

    李谕只能说:“孩子永远是父母的羁绊,你以后可以多去看他们。”

    爱因斯坦又叹了口气:“米列娃一定会以此来要挟我。”

    这两口子一直僵持到1919年才真正离婚。

    不过这几年的关系已经算作离异。

    两人喝了一会儿,哈伯来到了啤酒馆。

    “米列娃签过了。”哈伯把分居协议书放在爱因斯坦面前。

    爱因斯坦瞄了一眼,然后问:“她什么时候离开柏林?”

    哈伯说:“可能用不了多久。”

    爱因斯坦给他倒了一杯啤酒:“你们两位家庭和睦的朋友与我一起喝一杯吧。”

    哈伯说:“不要太难过,未来怎样谁也不好说。”

    哈伯的人生其实比爱因斯坦惨多了,一战后,他的妻子反对哈伯参战并制造可怕的化学武器,因为斗争无果在一年后自杀。

    李谕准备岔开这个阴郁的感情话题,三个大老爷们聊不出个一二三。

    “最近的《物理年鉴》等杂志,似乎还有知名物理学家在反对你的广义相对论纲要。”李谕说。

    爱因斯坦说:“这说明人们已经在相对论上倾注了足够多的关注与精力。去年的物理学年会,古斯塔夫·米等人与我进行了激烈争论。但实际上我喜欢争论,它会让更多人关注相对论。”

    这个叫做古斯塔夫·米的也是个物理学家,提出过米散射,配合瑞利散射可以解释一些大气现象。此外他还比较喜欢引力理论,或者说牛顿力学。

    哈伯说:“最麻烦的还是来自普鲁士科学院的反对声音。”

    爱因斯坦说:“没有办法,毕竟我的广义相对论纲要只是一个草创版本。但我提出的一些空间与引力的关系有望在今年的日食时被证实,这些人到时一定不能再说出什么。”

    李谕当然知道这场日食观测不可能成功,于是说:“观测是一方面,还要从数学上完成广义相对论的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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