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尼就看准时机发动了血腥的马恩河战役。
马恩河战役没啥好说的,因为没什么高超的军事谋略,几乎就是添油战术。
唯一的亮点可能就是法军组织了600辆出租车往前线拉人,不知道算不上最早的部队汽车运输?
——拉上去的人大都战死了,简直不是出租车,是送殡车。
马恩河战役的名气远小于此后的索姆河战役和凡尔登战役。
但马恩河战役其实就是一战的决定性战役,理由很充分:它彻底粉碎了德军速战速决的计划。
咱们分析过,德军一旦不能完成速胜,就会陷入两线作战,离失败就不远了。
马恩河战役后,双方开始挖战壕。一直到战争结束,四年下来,这条长长的战壕都没什么大变化。
一战就是可以如此简单地概括,枯燥而残忍。
任何暴露在堑壕之间视野中的士兵,几乎都活不过五秒钟。
两边有无数支狙击枪瞄准,德国那边是大名鼎鼎的一代神枪G98,英军则是著名的李-恩菲尔德。
少数精英狙击手还有光学瞄准镜,总之双方就这么僵住了。
战场上残酷的厮杀虽然没有完全扰乱后方权贵们的生活,但高层肯定进行了各方面的准备,包括对学界施压。
李谕再次收到了爱因斯坦的来信,与他聊起了欧洲战事:
“此时大家可以看得出来,人类究竟属于哪一类可悲的畜生。
战争充满了非理性,而我们科学家必须培养一种国际主义。但不幸的是,很多优秀的科学家并没有这么想。
我的三位亲密的同事,普朗克先生、哈伯先生还有能斯特先生,不约而同地成了主战派。
哈伯想要担任军官,可由于他犹太人的身份,只能成为一名军士。而他还是进入了德军化学研究所,进行氯气弹的制造。
我深知氯气可怕,却无法劝他回头。
能斯特先生现在天天练习军人的步伐还有敬礼的姿势,他有时会驾车志愿做司机。而他最主要的工作则是研究催泪瓦斯弹。
我甚至希望他能够成功,总好过可怕的氯气弹。
可惜这种将敌军仁慈地赶出战壕的方式并不受将军们的喜欢,他们还是钟情于氯气弹。
至于最可敬的普朗克先生,也声明支持德国的‘正义之战’,并且在课堂上说,‘德国已经拔出利剑,对准那阴险背叛的策源地。’
我们几人倒是没有因为立场不同导致关系破裂,我仍旧时常为哈伯的儿子辅导数学。
可他们让我在一份由科学界组织的名为《告文明世界书》的请愿书上签字时,我只能选择了拒绝。
我不得不在政治上与他们划清界限,对我来说,这非常痛苦。
那份请愿书确实摒弃了真相,它不顾事实真相,断然否认德军曾入侵比利时,并宣称战争是必需的。
我终究无法背弃心中的信条。”
爱因斯坦之所以拥有那么高的声望,不仅仅是他极高的学术修养,还有他的和平理念,在二十世纪上半叶难能可贵。
1914年德国发表的这份请愿书名为《告文明世界书》,后来在多位知识界人士签名后也称为《93人宣言》。
几乎所有德国第一流的科学家都在这上面签了字。
未签名者除了爱因斯坦外,还有一个人更加难得——希尔伯特。
爱因斯坦终归已经加入瑞士国籍,不签情有可原。而希尔伯特是个正宗的普鲁士人。
希尔伯特的同事克莱因与柏林的一众物理学家一样,几乎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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