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所言,”刘鸿生说,“那位华人探长黄金荣的黄公馆,正是法租界里流转鸦片最多的场所之一。”

    李谕问:“他们从哪弄来的鸦片?”

    “都是洋货。”刘鸿生说。

    李谕纳闷道:“现在还有洋土?”

    “一直有。”刘鸿生说。

    黄楚九也不知内情,说道:“不可能吧!就算洋人假公营私,他们也绝不敢公然让洋土过海关。”

    “确实不敢走海关,但这些鸦片商想了绝妙的办法,”刘鸿生说,“我在码头待的时间久,见过他们的操作。黄浦江直通大海,有自己的潮汛。烟商看准黄浦江涨潮的时间,将密封的烟土一包包抛入江水中,利用潮汛的力量,就可以送到人迹罕至的某一段黄浦江边。这段江岸上早已预伏了一群专门捞烟的人员,如此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烟土运到内地烟商手中。”

    黄楚九感叹道:“真是把靠海吃海给研究明白了。”

    刘鸿生说:“不过潮汛终究无法完全掌握,岸边总有一些得到内幕消息的其他人,偷偷拿着扒钩抓取烟土。烟商吃了瘪,也不敢声张。”

    “简直就是黑吃黑,”李谕笑道,“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刘鸿生说:“上海滩正是个大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