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

    李谕知道势头不可阻挡,也没必要阻挡,矫枉有时候稍微过正没什么大不了,于是说:“新的文化肯定要推行,这一点毫毋庸置疑。”

    胡适高兴道:“我就知道院士先生会支持我们。”

    “支持必然是支持,”李谕笑道,“不过最好能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没必要否定汉赋、唐诗、宋词在内的全部古代文学。有人研究整理国故,也没必要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打成复辟派,加以攻击。其中说不定就有保护传统文化的,两位说对不对?”

    钱玄同相比胡适更加激进,说道:“白话文是新文化的第一步,国故都是文言文,当然要打倒。”

    好在他现在还没想废除汉字。

    李谕说:“中国的文化从来没有过断层,靠的正是那些国故,要是全废掉,说不定就会造成民族虚无主义和传统文化的断层。西方文化是应该引进,但我希望两位能晓得,如果只提倡从全局上引进西方文化,而忽视了对西方文化进行必要的消化,未能来得及符合中国的国情,会造成消化不良。”

    胡适说:“院士先生竟然如此看重国故?”

    李谕说:“我虽然不懂经典古籍,但一直认为它们不可或缺。我相信,用不了多少年必将兴起一个国学研究的高潮。这种研究不再是推崇儒家的统治思想,而是真正对国学的研究,那时候,国故就不是国故,而是国学。”

    钱玄同说:“我明白了,院士先生的意思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我们现在做的是完全正确的。”

    李谕头上三道黑线,这理解能力让自己有点猝不及防。

    胡适说:“我们倡导科学,院士先生对国学能有这种认知,更显高瞻远瞩!科学必将代替孔教,为所有人瞻仰并学习,那便是新文化的重要目标。”

    好吧,虽然新文化运动有一些难以避免的弊端,比如对科学的讨论还是太肤浅,属于泛科学讨论,不仅不太严谨,也有些忽视对人生信仰、价值的讨论,但这都是一百年后的人才能看明白的。

    李谕对此没法多说什么,想了想后对蔡元培说:“蔡校长,您在北大的学科建设进行得怎么样?”

    蔡元培心领神会,马上明白李谕想说什么,回道:“我决定大刀阔斧改变旧有的分科制度,将来文理不能分得过于清晰。”

    李谕深以为意,顺着说:“文科中的历史学就离不开科学帮助研究,哲学更是基于自然科学。同样的,理科的专业也与哲学息息相关。所以学科本来就应该交叉,根本不能简单以文理划分。”

    对当下来说,如此观点没毛病。

    这同样是蔡元培要做的,他说:“如果文理分得过于清晰,文科生将因为与理科隔绝之故,视自然科学为无用,不免流于空疏;理科学生则会因为与文科隔绝之故,视哲学为无用,而陷于机械的世界观。”

    蔡元培的看法相当深刻、富于远见。

    李谕说:“几十年前,开眼看世界的第一批中国人就提出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想想还挺有道理的。‘中学’侧重于世界观、修身、做人,可以称之为‘道’;西学的用,注重的就是‘术’,具体就是各种科技和政法上的创新。二者都很重要,一个人也应该同时具备。”

    “院士先生所言极是,”蔡元培说,“其中过程我深有感触,

    “中国羡慕外人,第一次是见到他们的枪炮,就知道他的枪炮比咱们的好。

    “以后又见外国人的器物,知道他的工艺也好。

    “又看外国医生能治病,知道他的医术也好。

    “有人说,外国技术虽好,但是政治上只有霸道,不及中国仁政。后来才知道外国的宪法、行政法等,都比中国进步。

    “于是学他们的法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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