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偏折问题,其实不仅你们,就连英国皇家学会的科学家们刚开始知道日食照片证实了爱因斯坦理论后也很恐慌。但你们只要看到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并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就只需安分过好自己的日子。因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李谕这么解释,还是有人问道:“您没有正面回答,空间之外是什么?”

    李谕说:“你要听复杂点的数学物理角度回答,还是通俗易懂的回答?”

    ——“能听懂的吧。”

    李谕微微一笑:“你可以理解为还有很多别的宇宙,或者是真空,但怎么理解真空,则是另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即量子力学,不在今天的讨论范围中。”

    ——“永远到不了的世界?”

    “是的,”李谕回道,“那是个就算以接近光速飞行,也永远到不了的远方。对了,如果要是你能够速度接近光速,寿命可能会大幅延长,在别人眼中,你的身高可能连婴儿都不到。”

    “真是太令人向往了!”

    李谕讲的都是一些不太深奥的部分,想达到科普效果,本来就不能讲得太深,不利于传播。

    几个炸裂的理论讲出来后,引起了一个小热潮,各种文化团体甚至茶馆都在讲这些离奇的相对论设定,就连车夫和小二都想争论两句相对论正不正确。

    有报刊发出漫画,画中有佝偻的老书生、街边的小儿、街上买卖的行人还有闲情逸致的主妇,配文则是一句故作深奥的话语:“人们慢慢地习惯于这样一种观念,空间本身的物理状态是最终的物理实在。”

    虽然很多观点不值一提,但足以说明民国时期国人对科学相当热忱,只是苦于没有学习的途径和渠道,表达得不是很准确。

    ——

    北大校长办公室中。

    蔡元培对李谕说:“我也不懂相对论,但对你的一句话记忆深刻,‘在修正和改进牛顿的理论时,不要忘了,这一切其实还是有他老人家的莫大功劳。’我很庆幸,你没有把科学引入到新旧文化之争中,也仍旧承认旧时代牛顿的功劳。”

    李谕说:“毕竟想学相对论,不可能不懂基础的牛顿力学。”

    蔡元培说:“多年以来的新文化运动,已经在舆论中产生一种‘科学主义’倾向,把科学看成是万能的,因此大家对你极度推崇,即便你不承认,很多人还是把你做成了圣人。”

    李谕说:“我有些隐隐担心,很多人并不能完全理解科学,要是有人拿着科学作为幌子,去搞‘科学化的玄学’,就很麻烦了。”

    “或许已经有了!”蔡元培叹道,“各种新的思潮如同一场大洪水,来势凶猛,把旧日的习惯都冲破,有人会因此感受痛苦。而如此迅猛的水势,也会让旧有的河槽无法容纳,泛滥岸上,把田庐都扫荡掉。高高在上的军阀,则像猛兽。中国现在的状况,可算是洪水和猛兽竞争。要是有人能把猛兽驯服了,来帮助疏导洪水,那中国就立刻太平了。”

    后来蔡元培把他的想法写成了一篇叫做《洪水与猛兽》的文章,他以洪水比喻新思潮,以猛兽比喻军阀,还挺形象的。

    胡适此时来到办公室中,高兴地拿出自己创作的一首新诗给李谕看:“为了祝贺相对论这个掀翻旧时代的利器,我兴奋得睡不着觉,写下了它。”

    李谕拿过来看了看,内容是:

    “旧日物理如同五行山,

    岿然不动五百年,

    当相对论的光出现,

    弯折绕过几个高耸的山头,

    出现在你我眼前,

    突然告诉世人,

    对与错,光与影,

    悄然之间已经完成了变换。”

    李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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