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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谕在车站买了一本最新的科学杂志,翻了翻后说:“狄拉克的博士论文已经发表了。”

    “狄拉克是谁?”薛定谔问。

    “剑桥的一名博士生,”李谕说,“看这篇论文,他应该会成为继薛定谔教授、海森堡博士之后,又一个提出完整而自洽的量子力学理论的人。”

    “又一个?”

    薛定谔立刻拿过杂志看起来,“博士论文名字竟然就叫《量子力学》,这个学生傲气很足啊。”

    “而且隐隐可以看出来,狄拉克很想让狭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进行融合。”李谕说。

    “哦?”爱因斯坦听到这一句评价也忍不住端详起论文来,过了一会儿说,“难以置信,又是一个博士生!这几年真是人才辈出。”

    李谕说:“量子力学本身在急速发展,人才方面自然也是井喷,称得上是第一个理论先于其实际意义的物理理论。”

    貌似很多年后,狄拉克自己还在一本叫做《物理学的方向》的著作中说过:

    “量子力学是一个游戏,一个人人都能玩的很有趣的游戏。一旦某人解决了那些小问题里的一个,他就可以写一篇文章出来。在那些日子里,任何一位二流物理学家都很容易做出第一流的工作。以前从来没有过如此辉煌的时光。现在,对于一位一流的物理学家来说,要做出二流的发现也是很困难的。”

    -

    ——

    抵达柏林大学后,几人先来到普朗克的大办公室,虽然他退休了,但还要以荣誉教授的身份继续待在此地。

    “期待你的加入,薛定谔教授。”普朗克说。

    薛定谔诚惶诚恐:“尽我所能!”

    “我正在阅读你的论文,”普朗克说,“真是太奇妙了,再次看到经典又熟悉的波动方程出现在量子领域,我甚至感动得像一个孩子聆听长期使他困惑的谜语的谜底一样。”

    “恐怕这个谜底还半遮半掩。”薛定谔说。

    “是的,我看了李谕的那篇文章,依旧没有绕开概率这个幽灵。”普朗克说。

    李谕笑道:“幽灵明明是教授您放出来的。”

    “但是它早就脱离了我的控制。”普朗克说。

    普朗克接着带薛定谔见了见柏林大学物理系的几位教师。

    目前的柏林大学在物理方面的师资力量很强,除了普朗克和爱因斯坦,还有能斯特、劳厄、迈特纳等大牛,从经典力学到相对论,从热力学到原子物理学都有讲授,——只有爱因斯坦没有固定教学任务。

    然后有一场面试前的讲座。

    “你确定就穿这一身衣服?”普朗克问。

    “有什么不妥吗?”薛定谔说。

    “柏林大学的教授讲课都穿西服之类的正装。”普朗克说。

    薛定谔摸了摸自己的夹克:“这一身也很正式,我在苏黎世大学就这样。”

    “好吧,”普朗克说,“你果然和爱因斯坦在礼仪方面很相近。”

    说起来,薛定谔的讲课水平很高,在二十世纪初一众物理学大神中,估计最少也能排进前三。柏林大学选他来做理论物理学教授,应该也看中了这一点。

    不过薛定谔在衣着方面的确不拘小节,不仅上课,就算是去索尔维会议这种很正式的学术论坛,他也是相当随便,还因此被最看重礼仪的狄拉克批评过,——谁叫狄拉克来自英国哪。

    柏林大学里有个很有名的例子:薛定谔某次没有准时出现在课堂上,学生们就展开了一次搜索活动去找他,结果发现是保安拒绝让这位邋遢的“招摇撞骗者”进入校园。学生们好不容易才让门卫相信他的确是薛定谔教授先生,而学生们正在等他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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