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郭松龄的照片下则题“东三省救主郭松龄”。
张作霖大为生气,奉军进城后,立马要弄死邵飘萍。
邵飘萍本来已躲入东交民巷避难,但奉军派出特务疏通了邵飘萍的好友,谎称奉军谅解了邵飘萍,他才离开东交民巷,刚一到家,就被等候的特务抓获。
有人去找张学良求情,少帅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说:“逮捕飘萍一事,老帅(张作霖)和子玉(吴佩孚)及各将领早已有此种决定,并定一经捕到,即时就地枪决。”
邵飘萍死后仅三个月,同样在北京天桥刑场,《社会日报》主笔林白水也惨遭毒手。
百日之间,两名报人凄惨被杀,时人称之“萍水相逢百日间”。
林白水是因为写了一篇文章骂张宗昌的属下潘复,把潘复与张宗昌的关系比作“肾囊之于gaowan”。
潘复气得七窍生烟,要林白水登报道歉并请罪,林白水则说“言论自由,不应以暴力干涉”。然后潘复就到张宗昌那里,诬告林白水是赤色人物。
第二天,林白水便被军阀拉去刑场处决。
荒唐,何等的荒唐!
两人都只是写了篇文章罢了,而且整个被杀的过程连一点像样的审判都没有,真是想杀就杀!毫无共和、民主的一点理念。
整个民国时期,互相谩骂的事多了去,要这样,怕是所有人都要掉头。
此前北洋政府一贯标榜新闻自由,短短百日之间两名报人被杀,足以说明时局的白色恐怖到了什么地步。
如今北京各大报馆噤若寒蝉,基本没什么写时政的文章。
——
西山碧云寺。
李谕与吕碧城带着鲜花前来悼念孙先生。1929年中山陵修建完成之前,他的棺椁一直在这里。
后殿挂着很多挽联,当然了,并没有最出名的章太炎那一幅:
孙郎使天下三分,当魏德初萌,江表岂能忘袭许;
南国是吾家旧物,怨灵修浩荡,武关无故入盟秦。
上联暗讽孙先生北伐挑起战争,下联更为严厉,以秦的“虎狼之国”比喻苏俄,意指孙先生引狼入室。
章太炎还是那副样子,除了自己,不允许任何人骂孙先生。
两年后,中山陵落成,本来是由章太炎写墓志铭,他也觉得只有自己有资格写孙先生的墓志铭。不过章太炎与老蒋有私怨,被老蒋驳回。
最后碑上没有墓志铭,成了著名的一座无字碑。
(好像当时还有人提议写上“天下为公”四字,感觉也挺好,不知道为什么也被拒了。)
李谕刚出后殿,就看到一个僧人拦住一名美国记者。
“这里不允许带拍照设备。”僧人说。
美国记者只好把相机放下,转身看到了李谕。
“李先生!”
李谕也认出了他,就是之前火车劫案时的那个美国记者鲍威尔,现在他成了欧美在华的顶级名记。
“你不是在采访前线的交战将军吗?”李谕问。
“刚刚回来,”鲍威尔说,“前线退得太快了,我甚至跟不上!”
“你是采访的玉帅?”李谕说。
鲍威尔说:
“是的,我最终在河南信阳才草草完成采访。吴佩孚将军不愧一名儒将。采访过程中,他一直拿着一本破旧的线装书,不时看一眼。
“我问他是什么书。
“吴将军回答说,《吴越春秋》。然后补充了一句,‘那个时候没有机关枪,也没有飞机’。
“而且吴将军反复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