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自然看的是李谕的面子,否则真不一定会去办这事,所以人情李谕也是欠下了。
裕庚今天同样亲自来到了濮兰德的办公室,奉上了200银元。
裕庚来不及多谢,匆匆说了句:“他日必定再次重谢。”然后就赶忙回到了住所。
裕庚他们在国外多年,懂得如何吃西药,只是药瓶上都是德文,李谕便拿过来翻译了翻译,给他们说明白服用数量。
裕勋龄昨天就告诉了德龄情况,德龄知道李谕所做,再加上哥哥和父亲母亲的鼓励,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断了鸦片。
毕竟裕家全家上下都相信李谕的本事,即便他并不是个医生。
即便只是初染要不久,用意志力控制烟瘾也很难,今天德龄已经虚弱的不想吃饭,强行喝了点粥才吃下药片。
十几分钟后,药效出现,德龄的头痛也有所缓解。
她已经被头痛折磨得好久没有睡个好觉,疼痛小了一些后,便控制不住沉沉睡去。
好在德龄得的并不是严重的偏头痛,估计一个疗程下去就会有很大改善,以后有症状的时候再服药便是。
阿司匹林在清末民初不愧是灵丹妙药,就像未来面世后的青霉素一样,说是神药一点都不过。
裕庚看到女儿终于能够安稳得睡觉,心中大快,不住感激李谕:“李先生!你对我裕家有大恩大德,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感谢阁下!”
李谕笑道:“谢也该谢药,我可不是大夫。”
“不!阁下使我女儿免遭大烟之苦,对她的人生亦有再造之德。”
李谕道:“公使大人言过了!但我实在不知道,德龄为何会沾染上鸦片?”
裕庚叹了口气,“她在国外生活时,确实没有什么恶习。但自进入宫廷后,所见显贵们和国外根本不一样,德龄又受到太后宠信,不少勋贵子弟同样对她好奇。德龄终究年少无知,至于鸦片,是……是巴隆给她说可以吸食鸦片缓解疼痛与压力。”
“巴隆?”李谕问,“巴隆是谁?”
裕庚吞吐道:“是……”
旁边的裕夫人看他犹豫的样子,立马说:“是荣禄荣中堂的公子。”
“荣禄?”
李谕直接愣了,昨天清楚记得那张戒烟广告上登载的就是荣禄信誓旦旦的宣传语,结果他儿子反而怂恿别人吸食鸦片!
坑爹?
但裕家虽然知道,也不敢说什么,荣禄现在是军机大臣,朝廷中最有权力的人,只能暂且忍了。
李谕昨天一直没注意,今天才发现德龄的母亲长得也有点西洋的样子。
其实裕夫人的确是中美混血,她的本名叫做路易莎·皮尔森,当初是上海有名的“洋妓”,后来做了裕庚的填房。
裕夫人显然气不过,可仅仅也是嘴头上生气,她也知道短时间内绝不可能拿荣禄的儿子怎么样。
裕庚叹了口气,“女儿能好转起来就是。”
三天后,李谕来裕家看望时,德龄已经恢复得比较好,烟瘾也已经消得差不多。
裕庚发现李谕真是神了,硬要塞给他1000两银票,李谕坚决推辞,西厢房的德龄听到后走出来说:“李谕大哥你收下吧,我们全家都知道,没有你的帮忙,我这人就算毁了。”
李谕看到德龄后讶道:“你换上这么正式的衣服做什么?”
德龄说:“我已经离开宫里好些日子,太后催促快点回去。”
“可是,你并没有完全复原。”李谕说。
德龄笑了笑:“已经好多了。太后的懿旨发了许久,我也一直在兼做皇上的英文教习,已经误了好多天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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