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表弟,前两天不是很威风吗?当众下我的脸,现在怎么不吭声了?自己亲爹都不护着你,这滋味不好受吧?”

    说着,他又拿起写着打油诗的功课本,自我欣赏一番,口中啧啧:“余信走路背着手,好似短腿王八抖……哈哈哈哈哈哈,又押韵又上口,你别说,写得真好。”

    顾云霁心情不佳,看不得他犯贱:“这次我认栽,但你别忘了,没有足够证据表明这就是我干的,你的嫌疑没有洗脱,你就不怕这次得罪了余夫子,今后日子难过?”

    王向凌却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又怎么样?我爹是教谕!他一个小小夫子难不成还敢为难于我?”

    真是嚣张跋扈,卑鄙龌龊!顾云霁语噎,一时无话可说。

    王向凌此人行事张扬,睚眦必报,无非是仗着有他爹王咏撑腰,可他目光短浅,做事不留退路,这次和顾云霁结仇,完全不顾两家有亲,万一日后有求于人,见面尴尬的事情。

    顾云霁不想再和此等小人争辩,心中默默立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待到他日高中,我定要看你前倨后恭的样子!

    此时,门外传来谈笑声。

    “哈哈哈,顾老爷言重,说起来,还未恭喜顾家大少爷乡试高中啊。”

    “多谢多谢,犬子云霁日后还要多劳夫子费心呐。”

    “三公子聪慧,便是中进士也是早晚的事,老夫不过做些分内之事罢了。”

    不知顾开祯和余夫子说了些什么,此刻两人满脸笑容地往回走,彼此恭维着,像相交多年的好友。

    看到顾云霁,顾开祯把笑容微收,淡淡道:“老三,不管你和向凌有什么矛盾,你们终归是表兄弟,何必为点小事闹成这个样子。这样,你们俩互相道个歉,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你年纪小,你先来。”

    明明是王向凌设计诬陷,结果反而要自己先道歉,亲爹在场不给他撑腰,却帮着没血缘的侄子欺负亲儿子。顾云霁握紧双拳,委屈涌上心头,他失望地闭上眼,半晌才哑着嗓子低声道:“给王表兄赔不是,望表兄不要往心里去。”

    王向凌对顾云霁这副躬身赔礼的样子很满意,他控制不住地露出得意笑容,敷衍地回了一礼,虚情假意地说:“无妨无妨,表兄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不会介意的,今后咱还是好兄弟。”

    见两人和解,顾开祯点点头,起身向余夫子告辞:“余夫子,事情已经了结,我就回去了。犬子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今日我就将他带回去好好管教一番,明日再让他来上学。”

    时候不早,余信也不虚留他,两人客套几句后,顾开祯便带着顾云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