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灰败。

    在白起身后,是一面临时赶制出来的帅旗——先前那面华贵的旗帜,已经成了熊午良的战利品。

    十数万秦军紧跟在白起的战车后面,以最快的速度向北进军。

    快!快!

    每一分一秒,都是北部战线上的袍泽们用生命拖出来的时间!

    秦军将士们因为连续的南北往返跑,个个儿都面色疲惫,士气低落。

    但,与他们的主帅相比……这些秦卒的状态还算是好的。

    此刻白起的心中,是无比的挫败!痛苦!

    他脑海中时刻能回想起那样一个画面——某天楚人击退了援军的又一次冲击之后,楚军原本铁桶也似的包围圈,突然打开了一个口子。在白起等残兵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楚军大摇大摆地收拾了辎重,然后开始向西进军。

    在楚军的营地遗址,还留下了二十口袋的金灿灿的粮食。

    白起望着那些粮食口袋……感受到了某种无声的羞辱。

    楚国人的态度很明白:你的自由、你的生命——都是曲阳侯的施舍。

    可恨!可恨!

    白起是个聪明人,虽然没有与熊午良当面交谈或是互通书信,却也能从楚军的动作中明白熊午良的意思——

    ‘我放过你了,你去打赵国吧,我的目标不是咸阳,别来纠缠我’。

    在渡过最初的劫后余生的狂喜之后,白起满心愤慨——

    熊午良,你将我团团包围……那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杀我?还放我走?

    你当真觉得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可言吗?

    这种无言的藐视……我恨呐!

    战车上的白起长吁一口气,狠狠地捂住了脑袋,痛苦地低吟着:“熊午良……有朝一日,我定要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

    被秦赵双方同时记恨的熊午良,此刻心情非常舒畅!

    沿着秦国的官道一路向西,路上几乎没有任何阻碍。芳草翠绿、农田齐整、鸟语花香……熊午良坐在青铜轺车上,陶醉地微微眯着眼睛。

    “前方是何地?”熊午良问道。

    芍虎打马上前,禀报道:“君侯,前面不到二百里,就是雍城了。”

    熊午良‘哦’了一声。

    雍城,秦国曾经的老都城。

    对于老秦人来说,【雍城】无异于是精神上的某种支柱。

    而如今,雍城方圆几百里却没有任何守军——所有能动弹的秦军,都被抽调到北方抵抗赵军去了,摆在楚军面前的,是一座座不设防的城池。

    从【故道】一路行来,楚军已经接连控制了沿途七座城池,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

    似乎当地的秦国民众心里也清楚——他们被秦国放弃了。

    曲阳新军于是兵分三路,以最快的速度收容那些无人据守的城邑,而熊午良对麾下的兵将们下达了严令:“本侯此战,为的不是征服,而是解放。”

    “如果秦民不负隅顽抗,那么汝等不得妄造杀戮,违令者严惩。”

    “所到之地,均要张榜安民,反复宣读我大楚的抚民政策——什三税率、三年之内不征税,十年之内不抽丁!”

    攻心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