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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他们村不远的就有大片的鹅卵石河滩,野生野长了很多枸杞。

    从打春(立春)到惊蛰(第一声春雷响),有一个月左右的狗地芽生长发育期。

    这个芽,不是长在枸杞藤杆上,而是通过枸杞的根部,从泥沙里或是石头缝里迸发出来的嫩芽。

    长到十厘米长度的最佳,鲜嫩得指甲只要挨着根部,轻轻一掐就断了。

    鲜嫩的狗地芽,淘洗干净后,只需要用菜籽油把葱姜蒜爆香,在锅里扒拉几下加点盐就得。

    会吃的城里人,就好狗地芽这一股苦涩感。

    吃的人不觉得苦,摘它的人老费劲儿了。

    狗地芽它不压称,在河坝里转上一天,运气不好的,一整天都掐不到三五斤。

    种大棚菜的农人哪里会看得上这三瓜两枣,只有干不了重劳力活儿的尤奶奶这类,才会每年去掐。

    尤语习惯了靠脑子挣钱,这种费体力又赚不多的,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那行吧,中午我帮爷烧锅。”孤儿院里吃食堂,上学后继续在学校吃食堂,到了深市工作,租的房子连个厨房都没有。

    炒菜,她真不会!

    原身只喜欢干一个家务活——烧锅。

    尤奶奶觉得今天的孙女很好说话,回去后还和老伴儿嘀嘀咕咕:

    “你说是不是尤慈把小语决(骂)醒事了啊?中午还把她吃过的碗筷都洗了,就是倒的洗洁精够我洗三顿碗的。”

    “费点洗洁精怕啥子?你要再说说说,她肯定以后干活路都要梭边边(躲懒)!”

    “我不就和你说几句嘛,她洗的时候差点把碗卖(摔碎)了我都忍着没开腔(吭声)......”

    隔壁的尤语听不见她奶的絮叨,没有网上,大部分电视剧不是她的菜。

    天黑后,用新牙刷刷完牙就回了她的卧室。

    抱着有一股子太阳味的棉花被,还是接着继续琢磨琢磨她的赚钱大计吧!

    年轻的身体恢复力就是好,白天被尤语那么一通糟蹋,晚上不到十点就睡死了。

    没有嘈杂的汽车轰鸣声,没有生物钟和闹铃。

    睡到了自然醒,又是春光明媚的一天。

    有一说一,在深市打拼多年的她,好多年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从心底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就当是来乡下度个长假了!

    舍不得起床,像个猪儿虫,在被窝里头拱来拱去。

    人有三急,上完厕所还得起。

    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发箍,把爆炸头箍了起来,洗脸刷牙呼啦啦。

    她家没开火,吃饭得去隔壁爷奶家。

    不同于她家的红砖瓦房,这是一个倒过来的7字形,木头和泥土结构的老房子。

    大大小小有七间,最靠外面的一间与众不同。

    四周围墙只有一人高,是鸡群的宿舍,空气里的味道不太美妙。

    估计老房子的岁数比尤立军的年纪还大,屋里屋外的地面都还是土,半点水泥硬化的都没。

    卧室的门都锁上了,尤爷爷不在家,只有灶台的锅里还给她留了四个大汤圆。

    元宵节她奶磨的糯米粉,估计得连续吃个三五天。

    黑芝麻馅儿,好传统的口味!

    两个汤圆就把尤语给腻到了,硬着头皮才干完了剩下的两个。

    抹了抹嘴,灶台上还摆着爷奶吃完汤圆的碗呢,一看就是专门留给她洗的。

    好吧,家务活儿真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三生无数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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