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辈子的酒量来说,他在康养中心喝得不算多,我们就想着都那么大岁数了,就算逼着他戒酒……他的病也不会变好,索性就不要再管了。

    后来出事了,我们去处理后事,康养中心那边说,他每一次喝酒其实都是因为肝又发作了,疼得厉害,吃药都止不住,不得不喝酒来麻痹自己……”

    回忆起这些,这个中年人有些悲从中来,一度哽咽地说不下去:“他们说我父亲疼起来的时候特别受罪,甚至问过康养中心的人,能不能给他干脆安乐死了算了!他实在是太难受了,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们说,我父亲可能是因为那一次实在是太疼了,疼得受不了,按照平时喝酒的量没有办法起到效果,所以就又继续喝,不停的喝,试图用酒止疼,没想到疼没有止住,倒让自己酒精中毒走了……

    当时我们都很难过,想到父亲最后的日子被病痛折磨,但是我们却没有能够天天陪着他,帮他分担,给他一些支持,这心里面就特别痛苦,加上当时公安局确实也化验了他血液里面的酒精残留浓度,达到了酒精中毒的标准。

    我本来是想要申请一下尸检的,但是家里其他人都不同意,他们说父亲走得很痛苦,但是最起码人是完整的,如果申请尸检,最后被割了个乱七八糟,到头来发现还是酒精过敏,那还让父亲走了之后还要再遭一遍罪。

    我那时候本来就有很强烈的愧疚感,被家里人这么一说,就也打了退堂鼓,放弃尸检了。”

    “那么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你第一时间是想要主张尸检的?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么?”宁书艺问。

    “嗯,我刚才就说,那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来着。”吴全仁的儿子回答,“当时我们赶到康养中心的时候,我父亲的遗体他们是没有进行更进一步处理的,我们赶到之后才给他换上最后一套干净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我发现我父亲的胳膊上,就是臂弯那个位置,有两个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