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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关羽重重的一捋胡须,旋即,话锋骤冷。
——“糜太守是欺关某不识数么?”
呃…
糜芳顿时有一种青龙偃月刀就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关将军,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年,我与关将军勠力同心,都是…都是为皇叔鞍前马后…”
不等糜芳把话讲完,关羽那愈发冷冽的话语再度扬起。
——“糜太守的意思是,我大哥薄待你了?”
“不,不,不…”糜芳吓得嘴巴都开始打颤了。“我只是…只是…”
又一次,他一句话还没讲出,关羽的声音再度扬起。
——“那糜太守就是欺我关羽无谋?”
啊…啊…
咋越来越严肃了呀,这气氛不对呀!
“啪嗒”一声,糜芳腿软了,他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地上,扶着桌案站起,腿却已经开始抖了,抖得厉害。
欺关某不识数?
大哥薄待你么?
欺我关羽无谋?
这语气,一声比一声冷冽,这话,更是一声比一声要了他糜芳的老命!
“关将军,关将军…关公…关公…”糜芳不知所措,他一把抱住了关羽的大腿,一个劲儿的喊着关羽的名字。
只是,他的这副模样,让关羽对他更加的鄙夷。
“哼!”一声冷哼,关羽甩开了糜芳的手臂,他豁然起身,背对着糜芳,负手而立,“依着你糜芳的意思,开赌坊就必须稳赚不赔咯?若如此,那伱且教教关某,如何带兵北伐,只胜不败?”
这话,一下子堵死了糜芳所有的希望。
他的眼神变得茫然无措,有那么一瞬间,他感悟出一个巨大的事实——这一对父子不好惹!
关羽那冷冽的话语还在继续。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昔日高祖入咸阳,便约法三章,吾大兄入益州更是严刑律法。荆州再是四战之地,其治理也脱不开一个‘法’字!究是你糜家再富庶,也无法跃然于律法之上!”
“更何况,你是江陵一郡之太守,理应为万民表率,赚了照单全收,亏了拒不赔付,若关某开了如此先河?那日后的荆州谁都如此,岂不是乱成一团?”
言及此处,关羽长袖一甩…
“关某的话,你好好想想,该不该赔付我那云旗孩儿,你自己去掂量!”
一席话脱口,关羽迈着龙骧虎步直接往门外行去。
周仓连忙跟上。
关羽倒是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的问周仓,“合肥战事不过首战,尚未尘埃落定,吾儿去糜家赌坊,如何就传得沸沸扬扬?”
周仓如实回道:“云旗公子说‘一个男人,如果当着十万人的面儿都没硬起来?那他这辈子,还能硬起来么?”
唔…
听到这儿,关羽脚步一顿,
然后,他笑了,带着嘲弄孙权小儿的心情笑了。
旋即,他捋着长髯。
“哈哈哈哈…”
在爽然的大笑过后,他感慨道:“云旗这小子,想法永远是这般清奇!呵呵…真…”
关羽本想说“真有他的”,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总归是觉得这一句有些矫情了,有些不符合他那严父的形象。
不过…那话。
一想到这儿,关羽扬声道:“云旗所言不虚,关某也觉得,这碧眼儿硬不起来了!哈哈哈…”
这边厢,关羽怅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