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听到这话,稍稍松了一口气,跟着医生去了洗手间。

    背对着洗手间的门,医生将药水拿给他,低声说道,“难受也得坚持一会儿,含漱就行,不用鼓漱,疼也忍一会儿,实在不行就吐掉,注意别呛着。”

    “嗯。”左寒发出了一个鼻音来,接过医生手中杯子。

    看着里头的药水,如同看着蚀骨毒药一般。

    真的需要做一番心理准备。

    疼,他已经有所预料了。但是他担心的是,自己如果表现得太过痛苦,会让程梨担心难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那个杯子凑到了唇边。

    微微启唇,含了一口药水到嘴里。

    几乎只一瞬间……那种痛,不止是嘴里,而是整个脑袋,好像所有的神经都在经历一场爆炸一样!

    疼得简直都不是自己了。

    左寒觉得自己眼前,都在冒金星。

    原来眼冒金星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啊,耳朵也嗡嗡作响。

    就只是含着而已,就已经疼成这样了。

    他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得度秒如年。

    直到医生轻轻拍了拍他,说道,“可以吐掉了。”

    他才迅速将药水吐掉,眼前还是金光闪烁,耳朵里还是嗡嗡嗡的。

    然后医生就再拿过了一杯药水来,“现在是这个,这个没那么疼。”

    左寒有点自暴自弃地接过了杯子,仰头往嘴里含了一口药水。

    原本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觉得肯定也得痛死。

    因为他自己也是医生,很懂得医生话术,什么这个没那么疼……通常都是骗人的。

    但是,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下太刺激了,眼下这会子,就有点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意思在里头。

    好像还真的没那么疼了。

    左寒这才稍微放松了些,等到这个也吐掉之后,医生又拿了蘸着药膏的棉签给他嘴里裹了一圈。

    已经痛麻了,整个人状态都有点木。

    上药结束之后,左寒双手撑着洗脸池,好一会儿缓不过来。

    程梨在外头看着,她其实想到了,这个上药肯定是个相当折磨的过程。

    因为她自己就上过药,那些术口还有缝合呢,平时还碰不到呢,上药的时候,也让她遭过罪,更何况左寒这种伤势。

    但是左寒却一声没吭。

    可他越是这样一声不吭的隐忍,程梨越是心疼。

    尤其是,她将他在上药时,那一瞬间猛地紧绷的脊背……就连颈侧的筋都紧绷得凸了起来,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左寒上药那一下,像是被疼痛打了脑壳一样。

    那他紧绷的脊背,隐忍的颤抖,都像是一记又一记的重锤,打着程梨的脑壳。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左寒曾经的执念,为什么他会那么偏执的认为,魔鬼尚未死去,他就无法酣睡。

    程梨虽然还不能完全认同他,但也已经理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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