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接过面具,纯金打造的面具实在是精巧,像是翩翩起飞的凤凰却不张扬,扬起的尾翼更添几分的妖冶。

    指腹在面具上轻轻摩挲着,云乐突然意识到的确是有些事儿不一样了的,比如自己,自己不能再似之前那般肆意妄为了。

    戴上面具,云乐跟在辰伯言的身后再次踏入灯火辉煌处。

    步入灯火之下,云乐才将辰伯言的模样又看清楚了一些。

    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被随意的绾在脑后,只由一根青玉簪子束起,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满是笑意,却是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一身暗红色的锦袍,手中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脚踩黑靴,温文尔雅。

    唯独……

    云乐微微皱眉,“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我猜云乐你不会感兴趣的。”

    对于这家酒楼辰伯言似乎已经很熟了,不过微微点头,便是有小厮带着两人朝着楼上走去。

    直到落座,辰伯言也没有打算回答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云乐也就识相的没有去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辰伯言总是会有着自己的故事。

    云乐慵懒的依靠在窗前,推开窗户看着楼下的人声鼎沸,一双眸子里却满是漠然。

    辛辣的酒水顺着咽喉往下,带来阵阵的炙热,像是裹挟着什么特别的慰藉,整个身子也暖暖的,说不出来的舒爽。

    辰伯言抬眸看着云乐,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郡主的身子是不是不能饮酒来着?”

    云乐不着痕迹的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这才不紧不慢的看着辰伯言,“说吧,你找我究竟是所为何事?”

    辰伯言只是轻飘飘的一笑,随即举起酒壶便是往自己的嘴里倒下,酒水四溢,倒是随性洒脱。

    “我说了我是来谴责郡主的,你可还记得你尚在云家的时候,你和我可是有婚约的。”

    云乐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她轻轻挑眉,“辰伯言,你倒是很有意思,你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我没有郡主的心思,只是觉得郡主这般离经叛道的人很符合我的心意。”

    “离经叛道?”

    云乐抿了抿唇,轻轻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笑声逐渐猖狂了起来,她弯下身子捧腹,似乎是借着猖狂的笑在发泄着什么。

    直到眼角溢出了泪花,她才提着空酒壶趴在了窗台上,将自己的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好一个离经叛道,我恪守世家千金的行为准则,从不逾矩,何来的离经叛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辰伯言也站了起来,他学着云乐的样子也趴在了窗台上,眼眸却是看着远处的。

    “说得不错,郡主本性想必不是那么恪守规矩的人,却为了什么而不得不装作乖巧的样子,离了自己的经,叛了自己的道,这难道不是离经叛道么?”

    云乐的语气淡淡,不断地掂量着手中的酒壶,“你我并不相熟,说得好似你有多了解我似的。”

    “可是有的东西不用刻意观察太久,你我见面的第一眼我便是大致知道郡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这次没有直接端起酒壶豪饮,而是捏了两个酒杯,斟满了一杯递到了云乐的跟前。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那么久了,郡主不会累么?”

    云乐侧眸看着他,少年的笑意肆意张狂,眼底倒是清澈见底,长发飘起,竟也带着一丝令人着迷的暖意。

    云乐接过酒杯,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来,“不,我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