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

    息烛还是挡在了陆安然的身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一幕似乎是刺痛了叶腐某根脆弱的神经,他微微蹙起了眉头,将视线落到了那一身白衣的陆安然身上。

    “陆小姐,你还呆坐着干什么呢?还不快过来?若是待会儿误伤了陆小姐,我可不好和陛下交代。”

    随即他的视线不紧不慢的又看向了息烛,一字一句的说道:“毕竟,今夜的事儿陆小姐可是大功臣呢!”

    息烛愣了一愣,回眸去看身后的陆安然,眼里露出浓浓的疑惑来。

    纵使他再怎么迟钝,也从叶腐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几分的不对劲来。

    陆安然缓慢的站起身来,双眸不知何时含着泪花似乎随时都会哭出声来,她颤抖着唇瓣,“叶大人,救我……”

    息烛愣在了原地,脸上满是惊讶,“陆小姐你……”

    叶腐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猖狂起来,看着息烛的脸上满是得意,“陆小姐,你说什么?方才我没听清。”

    烈烈寒风炸响,有些东西在空气中摇摇欲坠。

    陆安然咬了咬自己的唇瓣,她心中清楚叶腐是什么意思,她抬起眸子语气中也多了几分的慌乱。

    “叶大人,救我,他们要抓我出宫!”

    叶腐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身侧的禁卫军道:“你们都听见了,贼人夜闯皇宫,挟持了陆小姐,还不快救人?”

    也不知叶腐是不是故意的,并没有顾及陆安然的安危便是命人射了箭。

    万箭齐发,如雨一般落下,纵使这群人有万般的能耐,也没有办法从这样的箭雨中存活下去。

    息烛明知身后的陆安然才是元凶,可还是下命众人护着陆安然,最后陆安然的确是安然无恙的,唯独其余人千疮百孔。

    息烛弯腰将陆安然护在身下,身后已经深深的插入了几根箭矢,他却好似没有什么感觉一般。

    有一串血沫从息烛的嘴边挤出,陆安然觉得自己的鼻尖尽是腥臭味,像是铁锈的味道,逼得自己作呕。

    她瑟缩着身子不敢抬头去看息烛的面孔,她知道此时的自己满身血污,但她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息烛那样的眼神。

    直到叶腐拨开面目全非的尸体来到了息烛的跟前,他满脸皆是不屑,“蠢货。”

    他伸出手轻轻的推了推息烛,息烛残破的身子便是如同破烂娃娃一般重重的倒了下去。

    叶腐一把抓起陆安然,脸上却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淡淡的说道:“陆小姐,陛下那边还等着我们去复命呢。”

    他看着呆愣的陆安然满是嫌恶,可面上为展露半分,在边关那样的地方长大的女子便是这般的胆怯无用么?

    倒真的是让自己大开眼界。

    息烛就那样仰面躺在血污之中,身旁司使们的身体躺了一地,血也流了一地,可是他在这时候好像所有的感官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他感觉不到自己体内的温度,听不见耳边的脚步声或者是风声,就连血液灌入口鼻也感受不到了。

    他看见皇宫的夜空是那么的高,繁星点点,陪在摄政王身侧,他也在皇宫内待了多年,可这片星空似乎从来没有那么安静过。

    短暂的一生犹如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闪过,可他的大部分记忆都是关于沈酒卿的。

    血液倒流进了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眸里,那片星空也猩红了起来,渐渐的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