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可是一味地防御真的能够保全吗?

    庞世英带着那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向庞籍。

    忍住痛心疾首的叹声道:“爹爹,万一黄河决口……大宋还有北方吗?”

    庞籍不自然的道:“那就不让它决口就是,只要做牢靠些,总能挡住那些决口的问题,若是不行,那就接着加固!”

    决口是因为没加固?

    你想加固成什么样子?

    真要把黄河修成一道沟渠才行么?大宋有这个实力么?

    庞世英的手在颤抖,这是怒气在发作。

    可身前是自己的老爹,他万万不敢发火,所以用力的呼吸几下。

    尽量压着火气说道:“爹爹,六塔河过不了黄河水,正如现在的横陇河道,若是强行改道,只会酿成大祸……”

    庞籍皱眉道:“哪来的歪理?”

    “这不是歪理!”

    庞世英真的生气了,“两成宽的河道怎能过黄河的水?这是……这是无知!”

    庞籍的面色铁青,右手忍不住想挥动而去,最后他忍住了,冷冷的道:“谁教你的这些?你怎么知道河道撑不起黄河?”

    大家都是臆测,凭什么你们就反对的如此铿锵有力。

    庞世英深吸一口气,“是秦先生。”

    在入国子监以前,庞世英眼中除了一个秦为,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而入了国子监以后,不管是韩琦还是文彦博,甚至是那个有些木讷的欧阳修……他们只是跟着秦为多学了几个月而已。

    可就这几个月的差距,便成了一道天堑般,让他有心超越却无力实现。

    原因不是天赋,而是眼界和看待事物的角度,这种差距是需要时间来弥补的,再聪明也不行。

    你只有改变了眼界,才能看到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短短的三个月,他在国子监里学到了前半生都不曾接触过的知识。

    那些知识像是刀刻斧凿一般深深的可在他的骨子里。

    庞籍讥讽道:“他什么都对?这可不是你。”

    以前的庞世英从不相信什么大儒什么专家,他认为自己是世间最聪慧的人,所以目无余子,只有自己亲眼看到,亲身试验过,才会认可。

    庞籍说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这种情绪不对头。

    像是无言之后的诡辩。

    一个固有的观念被打破了,别说是庞籍,就算是范仲淹来了也得变色失态。

    庞世英很生气,他说道:“可是秦先生说的并无错处,他教的那些都有道理……道理,能经得起验证的才是道理,爹爹,您知道什么是流速吗?您知道什么是流量吗?您知道河道的断面对流速的影响吗?”

    他渐渐昂首,语气激烈:“这些您都不知道,满朝君臣也不知道,可任何事情都该经历了查证、分析、决策方能实施不是吗?而不是君臣在一起拍个脑袋,就想疏浚横陇河道……那是黄河啊,不是能儿戏的!”

    这是一个倨傲的儿子,他言语强横讽刺,将满朝君臣都抽了一耳光。

    查证、分析、决策……

    三步走,很简单的三步。

    可大宋君臣就蹲在汴梁城里研究画图,然后就准备实施了。

    仅凭着那一点信息,连切身验证都没有,就作出了疏浚横陇河道的决定,这是什么?

    这是拿大宋的未来开玩笑。

    庞世英觉得语气不大好,就放低了些声音:“爹爹,您去查证过吗?南北都去过吗?还有横陇河道,您觉得这条百年来的古河道,之所以能延续至今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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