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乡里待了许久,偶有几场战事也不过是形式大于内容。

    他甚至在夜间能听到自己骨头发出来的声音。

    这是渴望上阵杀敌的声音!

    大汉退后一步,拱手道:“某这便去了,狄郎君若是不敢,尽可不来。”

    这话有些轻蔑的,若换做以前的狄青早就暴跳如雷。

    可经过这几年秦为的锤炼和教导,他早就学会了不喜于色。

    狄青笑了笑,“某稍后就去,孙管家,麻烦找匹马来。”

    种家自从转型后,在朝中的地位愈发高了,尤其是种世衡这个号称大儒的家主在,种家可谓是文武通吃的存在。

    反观狄青就朴素多了,只有一个北伐军都指使的头衔,更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

    孙好民心中有些犯嘀咕,不过还是没反对:“种家是大儒,想来狄郎君去也无碍,总不能打一架吧。”

    可是等狄青特地佩刀之后,孙好民觉得这事儿怕是不大对头,就叫人赶紧去国子监寻秦为报信。

    “怎地忘记了种家也是将门,这将门见武将,八成会打起来。”

    甜水巷距离樊楼不远,等狄青到了以后,门口早就等候了接待的种家人。

    “狄郎君!”

    那个大汉一直在外面等候,见他来了,就说道:“某家三郎已经等候多时……狄郎君请进!”

    这点风度种家还是有的。

    “请。”

    他走进里间,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魁梧男子坐在正面,身后站着两个男子,侧面还有一人。男子目光俾睨的在看着自己。

    男子的嘴唇很厚,相师说这等嘴唇的人有福气。

    狄青想起了这些,然后拱手道:“见过种副使。”

    种诂挂着左藏库副使的职,还顶着香樟阁的文职,但这只是官阶而已,意义不大。

    “坐。”

    种诂只是挥挥手,那气势就骤然勃发。

    这是杀人杀出来的气势。

    种诂虽在汴梁,但年轻时没少上阵杀敌,种家人的气势,不是谁都能挡得住的。

    种诂在盯着折克行。

    “多谢。”

    狄青坐在了他的下首,然后问道:“酒水何在?”

    这是反客为主!

    种诂笑了笑,看着很是可亲,他抚须说道:“为何没有酒水?”

    侧面的随从跪地道:“郎君,小人方才忘记了。”

    种诂笑容不减,说道:“断他一臂!”

    大汉抬头,惶然道;“郎君……”

    种诂身后的大汉冲了过去,单手别住大汉的左臂,然后发力。

    狄青甚至都听到了骨折的声音,那大汉却不敢惨叫,把嘴唇都咬烂了,眼珠子凸出来,面色涨红,显然是在极力忍耐着痛苦。

    这就是外间传闻的‘小隐君’?可他的表现却比武将还要残暴。

    狄青心中冷冷的做出评价。

    种诂则是在看着他,见他面色自然,就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有人送酒进来,却只是一小坛。

    “少了,若是宴客,就该大方些!”

    狄青单手拎起酒坛,嘴角微微翘起,然后仰头就喝。

    种诂的眼中多了神彩,等狄青喝完一坛子的酒水后,就抚掌笑道:“都说北伐军野性十足,某听闻折家家主折继闵曾言:大宋今后的武将,就要看北伐军了,这种说法还真是新鲜……今日一见,北伐军如何种某不知,可狄将军却是酒囊……好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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