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等手段了?”
王臻觉得吕夷简说的太简单了些,“这等募捐本就是麻烦,若是一味说什么那些人家失去了独子的苦楚,能有多少人出手相助?可叫了几个残疾的军士来,百姓一目了然,这才是眼见为实。”
“是啊!”
庞籍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百姓没见识过战阵,所以你说什么他们都以为是假话,唯有让他们看看那些惨烈才行。”
范仲淹微笑着,“秦为怎么总是能想到这等手段呢?”
“去看看!”
吕夷简起身道:“老夫的事做完了,若是有人问,就说……就说老夫身体不舒服,去看病了。”
这人把脱岗说的这般理所当然,让欧阳修不禁艳羡不已:“州桥离这里近,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
三人就这么悄然出了皇城,一路去了州桥,等能看到州桥时,就见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压根没法进去。
三人好在有马,在外围坐在马背上,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那西贼一刀砍掉了某的腿,某一把把他从马背上拖下来,然后一拳一拳的打,那时某忘记了自己少了一条腿,只记着要杀敌!”
那个少一条腿的军士扶着边上瞎眼的军士。
他越说神情越是激动,眼中多了恨色:“那些西贼在西北犯下了滔天大罪,多少人被杀,多少人被劫掠?那些女人一路哭嚎着被拖走……是男儿的可能忍?”
“不能!”
段玉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可这次他却不是一个人,无数百姓在愤然大喝。
这声音宏大,压住了一些文人的牢骚。
断腿军士眼中含泪,“是不能,所以某当时就想着要弄死他。弄死了他,说不定某的同袍就会少死一人,大宋的百姓说不定就会少被劫掠一人……”
人群在沉默,但某种气氛在蕴集着。
“西北苦,西北的将士更苦,可我等却没有后退半步……”
军士松开手,独腿站着,哪怕身体摇摇晃晃的,却依旧昂首。
他大声道:“我等一步不退,那是因为一旦被突破,对于西夏人来说,后续就是一马平川。也就是说,我们的身后……就是汴梁!”
军士说完后,就扶住了瞎眼的军士,另一个断臂的军士扶着他的另一边。
三人就这么相互搀扶着出去。
人群默默分开了一条道。
大家都在看着这三个看似很别扭,却让人心酸的组合。
“他是勇士!他们都是勇士!”
沉默的人群中,一个女人的呼喊显得格外刺耳。
“我们的身后就是汴梁!”
有人热泪盈眶的道:“我等在汴梁风花雪月,他们在西北为国戍边,谁敢说他们是贼配军?谁?”
“来,某这里有大车,某送你们回家!”
一个车夫赶着大车出现了,那军士笑道:“多谢,不用了。”
车夫不解的问道:“为何不用?”
独腿军士说道:“今日坐了你的车倒是方便,可明日还得自己走,自己走很辛苦,到时某会怀念坐车的方便……日子总是要习惯的,享受了自己不该享受的东西,不好。”
车夫愕然,看着三人相互搀扶着渐渐远去。
渐渐的,一种莫名的感动升起。
他牵着牛车过去,不由分说的道:“上来!都上来,以后要车只管说,某带你们,不要钱!”
那三个军士只是摇头,车夫喊道:“来个人,扶他们上来。”
“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