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高远,已是远超同辈!”

    “同时,天下官无封建,但吏有封建,州县之弊,吏胥窟穴其中,父传子、兄传弟、上知人明知其为天下之大害而不能去也。”

    “科举之士,只看文采,不习民事。政务必须依赖于吏胥。然吏胥升官无望,借机贪赃受贿,勒索百姓,其为必然。”

    白云边在一旁坐着,眨了眨眼,有些无聊,不大明白这两人在这儿聊这些吏胥小人物干什么,为官者,想的不应该是王道教化,约束子民吗?

    他看了看杯子里的茶水,拎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倒上,但是又看了看说得眉飞色舞的苏元尚,想了想,走过去帮他续了一杯,给他倒上,他又看着夏景昀,还是帮夏景昀倒了一杯。

    等他拎着壶走回座位上,忽然愣住。

    不对啊,我他娘的怎么成了端茶倒水的了?

    他扭头看着正侃侃而谈的夏景昀,眼中是藏不住的震撼。

    其实在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云景夏不是什么无名小辈,哪有什么无名小辈能够承受得住他的强大气场而不纳头便拜的。

    但他不在乎,因为不管别人有多厉害,都没他厉害。

    可是一路走来,到这个份儿上,他再自命不凡,也不得不承认,此人是他生平之劲敌,是能够对他形成挑战的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公房之中,一群衙役紧张地关注着时间。

    “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

    “不应该啊,怎么还不出来!”

    “哈哈哈哈!我说吧一个时辰!这一次都归我了!”

    又过了一阵。

    “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

    “哈哈哈哈,庄家通杀!你们都输了!”

    再过了一阵。

    “这怕得有一个半时辰了吧?”

    就连赢了大钱的庄家也愣了,“大人什么时候跟人聊过这么久?”

    直到天已黑尽,一个打探消息的衙役快步跑来。

    “大人刚吩咐了,要秉烛夜谈。”

    一帮衙役面面相觑,吞了口口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不只是他们,就连在身处其中的白云边都懵了。

    眼前的两个人,已经开始聊起了什么商贾之意义,什么税赋解运之优化,什么交通水利之重要,什么土地兼并之遗害和必然,全是那种他单听每个词都知道,但合起来却完全不明白其中意思的事情。

    他存在在这儿的唯一价值就是:端茶倒水。

    嗯,刚才还帮忙吩咐下人送了些饭进来,现在他就在专心干饭。

    他听着窗外忽然响起的淅沥沥的雨声,鼓着腮帮子,看着眼前指手画脚兴致勃勃的两人,心里第一次生出了几分迷茫。

    寅时,府衙门口。

    两个衙役各自为苏元尚和夏景昀撑着油纸伞。

    苏元尚把着夏景昀的手臂,一脸感慨,“彦祖!能与你秉烛夜谈,实乃一大快事。我相信,未来,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造福百姓,造福黎民苍生的官员!”

    夏景昀也由衷佩服道:“大人对政务之熟稔,对世事之洞明,实乃我辈楷模,今日时间太过仓促,希望还能与大人再请教。”

    苏元尚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在夜色中不甚分明,旋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有机会一定!”

    将夏景昀等人送走,苏元尚望着眼前的黑暗,凝望了许久,转身回到了府衙后院,先将熟睡中的妻子叫醒。

    妻子揉了把眼睛,就要立刻起来服侍他休息,苏元尚却摆了摆手,按着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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