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旁人羡慕的家世反倒成了他最不起眼的东西。人中龙凤,才学出众,进士是手拿把攥之事。但康乐兄,你也知道一个人,不济事啊!眼下我们都在四处寻访贤才,可惜难呐!”

    他润了一口茶水,“康乐兄,这江安县中,可还有什么才子,再与我引荐一二?”

    云老爷子摆手苦笑,“就这个地方,吃喝玩乐的浪荡子倒是不少,曾济民都不入你眼,哪里还有别的哦!”

    “文风不再,文风不再啊!”苏师道叹了口气,“康乐兄,咱们有多久没在听到过州中才俊写出过什么惊艳的文章诗词了?”

    云老爷子点了点头,“这倒是,也有些日子没见谁写出过什么好字来了,文风之衰,不仅于诗文啊!”

    苏师道摇头苦叹,“若真是泗水州的定员在我等手中减少,你说,我有何面目去见恩师啊!”

    叹息之后,他又连忙醒悟,苦笑道:“说起来你我近两年未见,何必说起这些丧气话,总该聊些愉快之事。怪我怪我,该罚三杯。”

    “哈哈,是极是极!”云老爷子大笑点头,出言安慰,“你也不必如此心忧,说不定哪天就冒出个满腹经纶的耕读子呢。”

    “你这就属于妄言了,我要期望这个,还不如希望郑天煜考中一甲呢!”

    “这世事无常,谁能说得准呢!当初你我的老师观鹿先生,不也是耕读子出身嘛。”

    “那就借康乐兄吉言了!哈哈!”

    两人笑着,但谁也没真的当回事,只不过是为了给眼下的短暂欢娱一个安心的理由罢了。

    旋即云老爷子便吩咐下人,准备酒菜,要与老友在后院登高赏菊,一醉方休。

    但此刻门房匆匆而来,“老爷,冯尚宫求见。”

    云老爷子眉头一皱。

    苏师道连忙道:“康乐兄有事尽管忙,我还要盘桓几日,不急。”

    “倒不是。此人是宫中人,在小女身边伺候,此行来打头阵安排诸事的,倒不好不见。”

    “那我回避一下。”

    “不必,子成兄与我一道见见,若是有些不便之处,你替我当几句恶人。”

    苏师道微微一怔,旋即点头笑道。

    门房下去,很快,冯秀云便捧着一个长盒子走了进来,朝着云老爷子恭敬行礼问安。

    云老爷子不亲近但也不冷漠地回应了,而后向冯秀云介绍了苏师道。

    得知苏师道乃是当朝大儒,州学教授,在宫中见惯场面的冯秀云竟莫名多了几分忐忑。

    “冯主事此番前来,是有何事?”

    云老爷子没什么兜圈子的耐心,淡淡开口。

    冯秀云连忙道:“奴婢在宫中,多受娘娘恩典,此番出行,搜罗名家书法十七卷,献与老太爷,以谢娘娘恩典。”

    说完双手捧着长盒,高高举起。

    云老爷子微微眯了眯眼,虽然不懂宫中形势,但明白对方这是想通过自己向女儿示好,他想了想,“难得你有这一番心意,正好苏大儒也在此,我便与他一同欣赏一下,收下就不必了。”

    听了这话,冯秀云微微松了口气,连忙将盒子递上,补了一句,“如果遇上入眼的,还请您不吝收下。”

    云老爷子不置可否,命下人搬来一张案几,当场打开盒子鉴赏起来。

    拿起第一幅,云老爷子便朝苏师道微微一笑,“子成兄,你看,这竟是冯子高(表字)的字,难得啊!”

    说着朝冯秀云微微点头,“你有心了。”

    苏师道凑过来,仔细端详,“可惜冯子高此篇或是心境不佳,又或是知晓是送予康乐兄,字里行间多了几分拘束,令这幅草书少了几分狂放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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