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还有没有陛下,有没有朝廷律法?你给吕家当狗,当得如此顺手,当得如此虔诚,想必他们把你喂得很饱吧?”

    “你让开,我倒要看看,这中京城,到底是不是姓吕!”

    吕如松听得如坠冰窟,都顾不得骂夏景昀了,颤声道:“陛下,陛下!臣绝无此意,也无力为此,臣之一族,世受国恩,万万不敢行此悖逆之事啊!”

    听到这儿,崇宁帝反倒眯了眯眼。

    不敢么?我怎么记得你们已经做过了呢?

    “朕自是相信爱卿的。但群臣百姓不知内情,恐多非议啊!而且,在对方说了这样的话之后,你们依旧还将他关进了牢中,你这让人如何为你们辩驳?”

    “爱卿再看看这首诗,这是那个被抓进牢中举子所写,天明之后,这首诗便会传遍京中大街小巷,你料想一番结果。”

    说着崇宁帝递来一张纸,吕如松伸手接过,抬眼一扫,登时面上血色尽消,如同当头挨了一闷棍,脑瓜子嗡嗡作响。

    【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生平未报国,留作忠魂补。】

    这.

    这是要把吕家钉死在耻辱柱上啊!

    不仅是当世的耻辱柱,更是后世百世的耻辱柱上啊!

    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词:遗臭万年。

    崇宁帝缓缓道:“朕自然愿意维护爱卿,但是爱卿也要考虑到朝堂群情汹涌,更要考虑到天下悠悠众口,不要让朕难做啊!”

    这句话,算是最后的通牒了。

    朕把话说到这儿了,你若是知情识趣,就自己体面,你若是不体面,那朕就只有帮你体面。

    被夏景昀那一首诗完成绝杀,成功被压垮的吕如松如丧考妣,只好认命般道:“微臣家中出了此等丑事,微臣愿命族侄吕丰涛辞去虎贲中郎将之职以安悠悠众口。”

    崇宁帝一言不发。

    吕如松心头滴血,只好继续加码,“兵部侍郎王金海年事已高,为臣之好友,多次与臣言说想要致仕,老臣愿去与之言说,上书乞骸骨,以便陛下简拔任用年轻贤能之士。”

    崇宁帝依旧没有言语。

    吕如松也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在皇权的威压之下,不得不真正低头,颤声道:“此番逆子生事,可见对子女教育之重要急迫,微臣回家,便与胞弟商议,令其辞去中护军之职,在家中多加约束族中子弟品行德行,让吕家多为陛下分忧解难。”

    中护军虽只是四品,但掌握着选拔、监督中下层武官的重要权力,可以说是给个二品将军都不会换的职位,这些年一直被吕家牢牢把持,吕如松两番试探,明白此番不能善了,只能忍痛将这个位置让了出来。

    崇宁帝终于开口了,“会不会太难为爱卿了,不会使得你家中不睦吧?”

    吕如松连忙道:“微臣一族皆世受皇恩,皆愿为陛下排忧解难,万死不辞,区区一官半职,族人必能理解!”

    崇宁帝大为感动,起身扶起吕如松,一脸感慨,“朕之有爱卿,实乃朕之幸事也!国朝之有吕家,实乃国朝之幸事也!”

    吕如松热泪滚滚,哽咽道:“臣能遇陛下,亦是臣之幸事!”

    崇宁帝拍了拍他的手,“好了,这么晚了,早些回去忙吧,忙完早点歇息。”

    “谢陛下体谅,微臣告退!”

    两人都没提那位京兆府都尉,因为那已经是个板上钉钉的死人了。

    走出宫门,不知是寒风冻僵了脸颊,还是夜色晕染了面容,吕如松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只有深深的阴沉,和外面漆黑的夜空两相呼应。

    “先去兵部王侍郎府上。”

    轿子抬起,摇晃着没入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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