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考虑的呢?”

    “不对!”同样关注着棋局走势的秦思朝面色忽然一变,“现在石子贤有一半的子竟然被夏景昀用一张大网给圈住了,另外一半的子,也被夏景昀挡在了这个草肚皮之外,石子贤先前在小角上悉心经营的地盘,反而渐渐被夏景昀包围了!白棋的颓势不知不觉就翻盘了!”

    “嘶,我甚至都没能看出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他感慨过后,微微一笑,“这位夏公子,还真是能给人惊喜啊!”

    给他的是惊喜,但给石子贤的却是惊吓了。

    他必须立刻想办法补救。

    他现在甚至连去咒骂夏景昀暗藏祸心的心思都没有,只是全神贯注地死死盯着棋盘。

    足足用掉了三个计时沙漏之后,他终于落子了。

    夏景昀很快回了一个子。

    石子贤再落子,夏景昀不再掩饰,直接动手强杀。

    细密的汗珠从石子贤的额头上渗了出来,然后逐渐变大,沿着脸颊和泪沟缓缓流下。

    在这寒冬室内,他后背已被汗水打湿。

    而等他将剩下两个计时沙漏用完,接下来的每一手都没有时间再去长考了,夏景昀趁机掀起了总攻。

    而后摧枯拉朽,如狂风扫落叶,优势不断扩大。

    夏景昀捻起一颗白子,缓缓放在棋盘一处,微笑道:“结束了。”

    这时候,不用任何人解释,只要稍稍懂棋的人都能看出,黑子早就已经大势已去,再无翻身可能了。

    只不过以他们的水平,并不能看懂夏景昀是如何翻盘的。

    石子贤呆呆地坐在棋盘前,久久不愿投子认负。

    他一脸的失魂落魄,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在自己最有自信,也最擅长的方面,以一种近乎耻辱的方式,输给了夏景昀。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无力感,在他的心头萦绕,这一刻,他忘了此时此地,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只剩下彻头彻尾的呆滞。

    但忘记的终究会被想起,不是两眼一闭就能当做没有发生的。

    除非闭上之后就永远不再睁开。

    四周骤然爆发的喧嚣嘈杂侵入他的耳朵。

    “不会吧?石公子竟然真的输了?”

    “不是说他是大国手的传人吗?怎么会输呢?”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夏公子太强了?就像石公子先前的诗句和上联,换了旁人来可能都只能束手认输,但偏偏夏公子就能强势逆转,生生将人打服!”

    “夏公子太厉害了!我对他的景仰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夏公子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啊,我先前还说他是狂妄自大,如今看来,是我浅薄了。我向夏公子道歉!”

    “要赢就要在你最擅长的地方赢你,这不仅杀人,更是诛心啊!”

    石子贤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己一手提前挑起的大乱斗之中,在满堂权贵亲眷和各州举子的注视下,在自己最自信的围棋之上输了。

    不仅如此,在整个大比上,也输了个零比三,被彻彻底底地剃了个光头。

    颜面、气势、声名、乃至于未来的野望,所有的东西,都随着这一盘棋,化作了乌有。

    他的脸迅速地涨成了猪肝色,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

    好在毕竟是读书人,他先前虽然跋扈了些,但广陵州带队的教谕和一些举子还是很主动地上前安慰他。

    “无妨,有胜就有败,谁还能一直赢呢!”

    “是啊,你先前帮我们赢了五场,如今输了一场又如何。谁还能为此苛责你不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